黃歇聽他說到這裡,忙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太子,噤聲!」
太子橫殷切地看著黃歇:「子歇一」
黃歇痛苦地扭過頭去。
一支箭飛去,正射中靶心,緊接著,一支,又一支。
十支箭,八支中靶,內侍豎漆已經把手掌都拍紅了:「大王,中了,又中了!」
如今秦王贏稷每日除學習政務以外,也會抽出時間來學習武藝,這日他便在練武場中練習射箭。聽著豎漆的奉承,贏稷卻忽然把弓箭往下—擲,煩躁道:「區區兩石的弓,就算射中又怎麼樣?真正到了戰場,連個人都射不死,只夠撓痒痒的。若論武力,我非但不能與武王盪相比,比那個野人更是不知道差到哪兒去了。」
豎漆知道他說的是義渠王,這種事他可不敢摻和進來,只奉承道:「他就算再強,也只有大王傷他的份兒,他可傷不到大王。」
贏稷「哼」了一聲。上次他傷了義渠王,反而讓母后每天都繞著義渠王呵護備至,他這虧吃得才叫大呢。豎漆見他不悅,嚇得不敢再提,忙拿了巾帕為他拭汗擦手。
贏稷忽然問:「你說,母后是喜歡黃歇多一些,還是喜歡那個野人多一些?」
豎漆的臉色都變了:「大王,噤聲。」
贏稷哼了一聲,道:「怕什麼,難道我不說,這件事就可以當它不存在嗎?哼,不管是誰,都休想從我手中搶走母后。若真到了那一天,寡人何惜……哼哼!」他咬牙切齒,臉上是說不出的陰鬱之色。
贏稷自然不知道,他還要面對比他母后喜歡上一個男人更大的麻煩。
而羋月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怔住了,只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太醫令,半晌說不出話來。
太醫令見狀,早已嚇得雙股戰戰,卻強作鎮定,硬著頭皮道:「太后身體強健,臣給太后開一些安神的食膳之方,只要好好休息,日常飲食上注意一二便是。」
薜荔見羋月已經失神,當下上前一步,道:「你且退下。」又向文狸使了個眼色,文狸會意,便出去與那太醫令囑咐幾句,不讓他泄露消息。
此時羋月宮中侍女,依舊取名為石蘭、杜衡、靈修、晏華、葛蔓、雲容,以薛荔、文狸為首。侍女石蘭捧了書簡進來,呈上道:「太后,公子歇的信。」
薜荔接過,拆開,再呈給羋月,羋月就著薜荔的手看了一看.不禁一怔:
「子歇要見我?」
薜荔一驚:「現在?」
羋月看了薜荔一眼:「現在又怎麼了?」
薜荔嚇了一跳,欲言又止:「可您現在……」
羋月想起方才太醫之言,不禁嘆息道:「可是,子歇他……」
薜荔也不禁輕嘆:「您跟公子本來就應該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