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芮大怒道:「放肆,這把刀是誰的?」
一個軍官醉醺醺地叫道:「是你爺爺的,又怎麼樣?不服,來比畫比畫!」
說著,就抽出刀來衝著庸芮砍過去。
庸芮見是個渾人,只得閃身避過,一邊對太子橫道:「太子,我們走吧。」
太子橫連連點頭。不料那軍官本就喝高了,見庸芮閃避,一轉頭刀子又衝著太子橫砍過去。太子橫舉起案幾一擋,那軍官退後兩步,庸芮在他背後踢了一腳,他的頭撞在柱子上,暈了過去。
眾軍官立刻沸騰了,這批人顯見是下級軍官,皆是粗魯無禮的模樣,應是吃多了酒。想是不知什麼從酒宴歸來,猶嫌不夠,一齊擁人酒肆來添酒。此時見同袍暈了過去,便喝道:「好傢夥,敢對咱們動手,弟兄們,上!」
這些渾人都是說不清道理的,庸芮與太子橫無奈,只得拔劍與他們相鬥,兩人侍從也加入,頓時變成一場混戰。
混亂之中,忽然有人驚叫道:「殺人了,殺人了,武大夫被人殺了……」
人群散開,就見太子橫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兒,手中的劍血淋淋的,一個軍官倒在了他的劍下。
眾軍官見狀,都慌了起來,立時作鳥獸散。
太子橫慌了,忙扔下劍,求救般地拉住庸芮:「庸大夫——我、我真沒殺人啊,此人不知道怎麼就忽然撞到我劍上來了……」
庸芮左右一看,忙一拉太子橫道:「快走。」
太子橫身不由己地被庸芮拉著向外走,一邊還分辯道:「我、我是不是要等廷尉來分辯一二?我這一走就更說不清了。」
庸芮頓足道:「你傻啊,這群人分明是衝著你來的。」
太子橫一怔,問道:「你說什麼?」
庸芮道:「今日這些渾人來得稀奇,而且擺明了是衝著我們來的。我猜這必是鄭袖的陰謀,見你我出門,就讓人通知他們來此。藉此製造混亂,再陷害你在咸陽殺人,將你害死在秦國。」
太子橫頓時醒悟,越想越是這麼回事,立刻慌了手腳,叫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庸芮道:「唯今之汁,只打速速離開成陽,潛逃回楚,再作打算。」
太子橫大驚:「離開咸陽,潛逃回楚?」他被這一句話打擊得整個人都蒙了,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庸芮道:「正是。否則的話,你留在此地,若叫廷尉抓住,混亂之中將你害死,豈非有冤無處訴?太子,速速回楚,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安全。」
太子橫悚然而驚,拱手道:「多謝庸大夫救命之恩。」當下匆匆別過庸芮,轉回館舍便要收拾東西,輕車簡從,迅速離開成陽。
他的隨從不安,問道:「太子,要不要等公子歇回來再行商議?」
太子橫頓足道:「來不及了。我先走,你留下,跟子歇說明情況,叫他隨後追上。」
見太子橫的馬車出了咸陽城,庸芮靜靜地目送他遠去,意味深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