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稷捧著碗,卻無心喝下,只執著地盯著羋月:「母后,您說,您說……」
羋月鎮定道:「我的確與義渠君,行過義渠的婚禮。」
贏稷手中湯碗落地,羞憤欲絕,嘶吼起來:「您,您——可您是秦國太后——」
羋月鎮定道:「我知道世人眼中,太后可以養男寵,卻不好再嫁人,我也沒打算昭示天下。」
贏稷怒道:「可您為什麼非要成這個親?」
羋月抬眼看他:「因為那時候我獨身逃亡義渠,我要回來救你。」
贏稷頓時怔住了,好半日,才緩緩坐下道:「便是那時候,是權宜之計,可您也不必、也不必……」他停了一會兒,道:「後來也不必再敷衍於他。」
羋月緩緩搖頭:「我不是敷衍於他,義渠君於我不止是有恩,更是有情有義。我與他是夫妻,我們不止在神前行禮,祭告過天地,我們還有一對兒子。子稷,你的父親娶過庸夫人,也娶過魏王后,再娶羋王后,男子可以再娶,婦人為何不能再嫁?」
贏稷跌坐在地,喃喃道:「可您是,可您是……」
羋月:「我確是你的母親,也是芾和悝的母親。子稷,我希望你能夠記住這一點。」見贏稷低頭不語,她站起來,道:「你跟我來。」
她站起身來向外走,贏稷跟在後面,失魂落魄地出去。
秋日,蕙院中黃葉滿地。
兩人下了輦車,羋月踏著落葉走進院子,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嘆息道:「原來這個院子這么小。」
贏稷跟著羋月走進來,驚詫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他自出生起不久,便搬到常寧殿去,早已不記得此處了。
羋月亦是看著蕙院,一步步走進內室。這裡因是贏稷出生之地,自登基以來都有人維護,恢復了他搬離時的原樣。
可是此時的故居,在羋月眼中,卻顯得陳舊簡陋、矮小昏暗。她坐下來,
不禁感嘆:「這裡原來這麼暗,這麼簡陋!」
贏稷詫異地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