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渠王怒道:「一定是那個小東西搞的鬼,是他在栽贓陷害!」
庸芮怔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您是說大王?」
義渠王哼了一聲道:「他慣會兩面三刀,此時咸陽城中,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庸芮無奈,只得報與羋月。
羋月卻是不肯相信:「子稷雖然不喜歡義渠君,但若說是他對義渠君栽贓陷害,我卻不相信。」
庸芮猶豫:「是,臣也不敢相信。不管義渠君和大王,臣以為,都是被人利用了。只是臣疑惑,如今的咸陽城中,還有誰會有這樣的心思,又有誰會有這樣的能力?」
羋月沉默片刻,忽然問:「你可還記得昔日的和氏璧一案?」
庸芮一驚:「太后是說,楚人,還是魏人?」
羋月搖頭:「未必就是這兩國,但我懷疑,這裡頭不止一國,聯手做局。」
庸芮細一思忖,驚叫:「好狠。」
但是,不管最後此案能不能查清,現在這事情已經挑起了秦王贏稷和義渠王的積年舊怨,把深埋的矛盾擺到明面上,而且已經演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此時就算是找到虎威,贏稷和義渠王之間的矛盾只怕也不容易化解了。
見羋月心情低落,庸芮想起一事,遲疑道:「太后,還有一件事……」
羋月道:「什麼事?」
庸芮道:「楚國求和,已經同意太后提出的全部條件。」
羋月有片刻失神:「這麼說,子歇他快到咸陽了!」
黃歇輔佐楚王橫,力抗秦人;又聯手蘇秦,遊說列國抗秦;同時上書給秦王,獻上先取三晉和齊國之策,建議秦人在繼續攻打楚國已經無法得利的情況下,轉圖江北列國。
秦人考慮權衡,終於暫時撤軍,與楚國和談。楚王派其相黃歇陪同太子完入咸陽為質。
楚懷王死後,黃歇輾轉數年,再度來到咸陽城。
此時,他牽著才六歲多的楚太子完走下馬車,看著眼前的咸陽大街,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上一次來,他也是陪著太子為質,只是當時那個太子,是如今這位小太子的父親。
上一次來,咸陽大街上剛剛清洗完季君之亂後的血腥,而這一次來,咸陽大街上又是一片新的血腥了。
太子完看著這陌生的街市、肅殺的場景,不禁心生害怕,躲在黃歇的懷中,怯生生地問道:「太傅,這裡就是咸陽嗎?」
黃歇點頭:「是,這裡就是咸陽!」
太子完問:「秦人是不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