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道:「他對我們是好意還是惡意?」
趙雍冷笑道:「如果那個女人有生命危險,他會去救她。但為了楚國,對秦國的王圖霸業,他是一定會想辦法破壞的。因為如果秦國出事,楚國就可得以喘息。」
黃歇一路疾馳,來到義渠大營之外,卻不入內,只馳馬一圈,又去了附近一座小山丘上,坐下來,取出玉簫,緩綴吹奏。
過得不久,義渠大營中一匹馬疾馳而出,直上小丘。義渠王下馬走到黃歇身後,只叉手站著,也不言語。
黃歇亦不理他,一曲吹畢,方站起來向義渠王拱手為揖道:「義渠王,好久不見了。」
義渠王有些敵意地看著黃歇,問:「你來做什麼?」
黃歇道:「秦楚和議,我陪太子人秦為質。」
義渠王哼了一聲:「楚國的人都死光了,非要你來不可?」
黃歇道:「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我也不喜歡看到你。但是,今日我卻是非要見你不可了。」
義渠王道:「你見我何事?」
黃歇道:「你是草原上高飛的鷹,她是咸陽宮中盤踞的鳳凰,你離不開草原,她也離不開咸陽。我曾經以為,你的到來至少能夠讓她不再孤獨,可如今我發現我錯了,你的到來讓她陷入了無奈和痛苦。」
義渠王大怒:「你的意思是,你如今還要與我爭奪她?」
黃歇搖頭:「不,我與她已經不可能了。但是你再留在咸陽,卻只會傷害於她。你的人亂了秦法令她的威望受損;你的驕傲讓她陷於你和她的兒子中間左右為難。你若真的愛她,就當放手成全於她。」
義渠王冷笑道:「別拿你那套狗屁不通的東西來說服我。你是個懦夫,不敢承擔起對她的愛,丟下她一個人逃掉了,讓她傷心孤獨。她是我的女人,我是不會放手的。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有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江山,誰也無法把我們分開!」
黃歇道:「那子稷呢,你就沒有為他想一想嗎?」
義渠王道:「他既然不想與我做一家人,那我就與他分了營帳,也不算虧欠於他。而且他的父親有太多女人、太多孩子,我不信在她的心中,那個男人的分量會比我們父子三人更重要。」
黃歇看著眼前這個自負的男人,心中無奈嘆息。眼看一場悲劇就要發生,可是他卻不能說出來。他此刻到這裡來,也是盡最後的努力去阻止對方。只不過對方明顯沒有打算成全他的努力。
他搖了搖頭,道:「你錯了。」
義渠王冷笑:「我錯了什麼?」
黃歇凝視著他,緩緩道:「你現在走了,還能夠保全你自己和你的部族。」
義渠王哈哈大笑:「胡扯,你以為,她會對我下手?」
黃歇緩緩搖頭:「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不會在秦王稷和公子芾、公子悝中做選擇,她要的是全部留下。大秦的國土,她更是不容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