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風看在他也被卷進來的份上,只好一五一十全跟他說了。「你先別沖我來勁,咱倆一貫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要是你,就先把這事兒跟父親說了,或許還有條生路。」
「你以為父親不知道?」
李摯睨她,說完坐下來,把帶來的紙包打開,從中撕開條烤雞腿慢吞吞吃起來。
李南風忍不住皺眉:「殺人也不過頭點地,你拿著雞在我這被禁食的人跟前吃,這心腸是不是也忒毒了點兒?」
李摯換了個姿勢,冷笑道:「母親八成已經知道前因後果,我給了你手令,連累了我,回頭我也逃不掉,我若不趁著還有口氣,先把你給氣死,回頭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得,李南風痞不過他。
李摯吃了兩口,面上又露出兩分驚奇:「那晏衡竟然這麼能耐,一人救下了他母親?林夫人是靖王下令送出府的?可看靖王那模樣也不像是個白眼狼,昨夜晏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世子!姑娘!老爺回來了!」
兄妹倆一頓,都嗖地坐了起來。
……
李存睿回到府里,當下先把譚峻傳到了書房。
譚峻哪裡敢瞞著?一五一十全說出來了,李存睿坐在椅上聽完,那眼神是越聽越灰暗。
昨日夫人說女兒如何乖張,他還只當是她誇大其辭,眼下譚峻可是字字句句毫無漏洞,再加上皇帝先前所言,他還能當成她是被冤枉?
可她才十一歲啊,她還是個孩子,她怎麼會脅迫護衛半夜出府去插手人家權貴家事呢?
他撐額摸摸腦門,開始覺得有點頭疼。但他還是覺得應該問問李南風本人,迅速起身又到了她院中。
李摯剛走,李南風在寫字。
李存睿在桌子這邊坐下來,望著這個從小被他視如明珠但又沒多少時間陪伴的閨女:「丫頭,你老實告訴爹,你昨晚都幹了些啥?」
李南風看了眼窗外:「母親一定都跟您說了吧?」
李存睿聽到這裡,心裡頓時跟咽了兩斤酸菜一樣地酸楚起來。
這麼說來皇帝和譚峻說的絕無虛言了,他這個當朝太師的寶貝女兒,父母兩系皆是世族出身的千金大小姐,她當真半夜出城去插手人家王府家事了,而且還是那麼要命的家事!
李夫人在娘家克己復禮,早練就一套她自己的生存準則,平日就嚴肅衿持,如今又貴為太師夫人以及皇親,自當更加嚴格,這麼一來閨女還能有好活嗎?
「丫頭啊……」
「父親,我出門卻沒有提前告知您和母親,讓您和母親擔心了,這是我的錯,您就責罰我吧。」
李存睿原本是要訓她幾句,不想她先認了錯,頓時倒不知怎麼往下開口了。
李南風又道:「不過女兒出門也做足了準備,帶足了人手,而且也沒有離城門多遠,我也不是沒頭沒腦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