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在使臣隊伍里,瓦剌國又在更加乾燥的西北方,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根本就不可能會抓到他,他沒有理由提前做這種防備。」
李存睿把兩隻鞋並排放在燈下。
靖王倒也引以為然:「所以,他應該是從南方來,至少,會需要經常在雨水多的地方走動。」
李存睿點頭。
「可這次事出在洛陽,而洛陽並不在南方。而且,我們大軍從南往北,南方這些年一直是我們安全的後方。
「難道說魏王府出事後,他們就隱藏在我們認為安穩無虞的地方?而在我們定國之後,他們又北上開始鬧事?」靖王疑惑。
李存睿緩吸氣:「天下壓根就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你怎知他們不是窮途末路,想最後賺把大的呢?」
朝廷有明君,有賢臣良將,還有資質不錯的儲君,以及伐周大軍勢若破竹擊敗殘敗王朝的王者之氣,雖說眼下要辦的事情很多,離真正的盛世還有很長距離,但至少氣數是穩了的。
前周縱然還有些頑固份子存在,也難以撼動江山了,否則,皇帝登基就絕對不會這麼順利。
這種情況下,他們除去刺殺新皇,攪亂朝廷,然後得到些陰暗的快意,似乎也不會再有別的收穫。
「即便是有可能盤踞在南方,這範圍也太大了。」靖王道。
李存睿沉吟片刻,忽然側首:「趙蒼王府里那個教頭,叫什麼名字來著?」
靖王看向他:「姓韓,單名一個拓字。」
……
李存睿回到府里就聽李夫人說要辦家學的事,自然是雙手贊成。當下便在腦海里勾了幾個名字出來,打算從細考究。
與夫人一道用了晚飯,又到女兒院裡,陪她下了幾盤棋,期中李摯來給李南風送醉仙樓的燒蹄膀,索性父子仨坐下來大啃。
一家人其樂融融,不亦樂乎。
靖王卻不是這個滋味了。
這兩個月靖王府如同三國分立,各自為政,東西兩路高掛免戰牌,不管晏衡鬧出多大動靜,西邊這沒有來湊熱鬧的,東邊這兒也沒有出來勸阻的。
靖王獨歇在正堂,每日除了家丁侍衛管家等等,連蘭郡王寄養在府的那隻母貓都沒來登過門。
剛沐浴出來,晚膳就傳過來了。
靖王看到初霽進來,招呼他坐下一起吃。
初霽但笑不從,只把袖子裡一張藥方拿出來:「二爺前陣子暈倒,吃了幾劑方子,如今已好起來了。這是新開的固元養身的方子。」
靖王道:「怎麼暈的?」
初霽略頓:「世子氣暈的。」
靖王罵了句「這個吃飽了撐的」,倒也沒說別的。
初霽又道:「還有件事。大爺今日去書局,買了不少書回來。」
靖王一時沒能明白他意思:「是問你要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