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山是個好名聲的人,當然知道晏弘中進士這事晏崇瑛不能居功,這體面還得是沈家的。
但靖王既然這麼知禮數,他當然也不能傲慢,把功勞都歸到了晏弘自己身上。
總之兩廂皆大歡喜。
靖王瞅著沈翼憑自己本事才在六部謀了個都事差職,藉此機會也想提攜提攜他,沈翼卻婉拒了。
夫婦倆笑眯眯地說:「承蒙老太爺信得過咱們,如今家裡庶務中饋都在我們夫妻手上,實在也分不出精力主攻仕途,我們覺著,還是慢慢來的好。」
看著他們這樣,再想想當初沈棲雲他們那樣,靖王心裡忍不住感慨。
回府又看到院子裡看侍衛們玩摔跤的晏衡,這馬鞭便就飛過去了:「一天到晚不干點正事兒,你看看你哥,進士都考到手了!都入翰林院了!你還在這兒跳著腳看樂子!」
晏衡一個跟頭翻到樹上,說道:「您急什麼,趕明兒我能給你考個武狀元回來!」
「考不中你就別回來!」
晏衡早就翻出牆去了。
靖王又罵了兩句才進院,初霽迎面走來:「大理寺錢大人來訊說衙門裡抓了幾個疑犯,請王爺過衙門裡議事。」
靖王便索性掉轉頭,又上馬往大理寺去。
晏衡翻過牆頭就遇上阿蠻在這兒等了,聽說李南風找,他也翻了個牆,牽了馬,往李家來。
李南風當然不在家,她在街頭吃冰粉。
三月了,春花開了,天也熱了,各種可口涼食也能入口了。
晏衡在她對面小板凳上坐下,也叫了碗粉,說道:「找我什麼事兒?」
小攤兒上人不多,李南風就把袁縝來找她的話直說了。
晏衡詫異:「這姑侄倆還有這來頭?」
李南風說:「你先去國史館查查前朝是不是有姓袁的欽天監辭官,再去大理寺把事兒打聽打聽。」
晏衡睨她:「你不是答應了要救人?答應了還查人家?」
「兩碼事兒。」李南風往碗裡添著杏仁碎,「袁縝所說的他們來歷我認為可信,可是畢竟不能感情用事。
「這種事情謹慎一點,對我們自己有好處,對袁婧他們也有好處。」
袁縝的話不像說謊,但眼見為實,底細摸清楚點兒,她也好估摸著究竟為他們做到哪一步。
論起袁婧對她的傾力相幫,她論理就是仗著李存睿的勢去走個後門也不為過的。
夥計把冰粉送到晏衡這兒,晏衡把碗裡杏仁碎全剔給李南風:「晚上去。」
這事兒可不能明目張胆去做,還得挑月黑風高夜。
說完他又道:「你得跟我一塊兒去,子時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