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進宮去看太皇太后出來,到了府外,見東角門下停著有馬車,車下有僕從,車簾是撩開的,裡頭竟坐著有人。
也沒有太在意,太師府外頭每日都能有這樣的人候著,就等著求見李存睿一面,或者李摯他們一面,區別在於數量多少罷了。
她繞到平日進出的東南角門進了府,隨後跟進來的梧桐才說道:「姑娘猜猜是誰在外頭?」
「不猜。」
梧桐泄氣,說道:「就是永王府來的那個姓胡的。」
永王府?
胡宗元?
李南風回頭看了眼,又走回前院,趴在牆上透過鏤花窗往外看,只見那馬車還在那兒,車廂里依舊看不著人影,但馬車下站著的僕從,細瞧著倒果然像是那日在蘭郡王府院子裡看到的胡家下人。
這都過去七八日了,這胡宗元是還沒見著李夫人?
連李夫人都見不著,他就更不用想見李存睿了。李存睿每日事忙不說,就是得閒在府,要求見他,那還得層層往上報。
而且能報到安先生那關就不錯了,往往不是李存睿直接吩咐,來訪的人都是直接由安先生接待的。
「他這巴巴地非得求見一面作甚?」
李南風狐疑。她雖然不了解高家舊事,但就沖胡家如今還敢圖謀織造局的差事,就知道胡太妃沒少拉扯娘家。
拉扯也就拉扯吧,你也不能捎東西給當了權臣夫人的繼女的時候,還不囑咐人客氣點兒。
再退一步說,不客氣也就不客氣了,你又怎麼好意思還守在這兒求見呢?
「奴婢不知道,不過,多半是想巴結老爺吧?」
在梧桐眼裡,這永王府來的人也跟平素來求老爺辦事的人沒區別。
李南風卻不這麼想,永王府只怕壓根也沒把李家放在眼裡呢。畢竟那只不過是他們家大姑太太的夫家而已。
她盯著那馬車深深看了兩眼,轉身走了。
李夫人不讓他們打聽高家的事兒,她也懶得理會。
……
胡宗元在李家連守了三日,都沒能得其門而入,回到蘭郡王府,悶坐了半晌越想越喪氣。
便起身又跟永王派著同來的長史劉瀟說:「這宜鄉郡主也未免太張狂了!
「咱們王爺是她的親弟弟,太妃是她的母親,從十歲起就開始撫養教育她了,於她那是有恩的!
「她嫁了人便與娘家淡了,罔顧了太妃的養育之恩不說,如今竟是一年到頭連書信都沒一件,我奉王爺之命進京來了,她居然還不見我!
「她這可曾把太妃放在眼裡?把王爺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