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她從來沒有為李夫人做過這些事,今日這麼做還是為了來「刺探」……可見她前世這輩子過得也挺虛偽的,為達目的,很多不屑的事情都能去做。
李夫人目光追隨她的手勢,最後落在她臉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是從前,她也許無話也要找幾句話來訓斥,但是如今,如今她雖然叛逆,也還是突顯了她的本事,府里井井有條,不能不說跟她當初的整治有關。
可是不訓話的話,她又該與她說些什麼呢?她竟想不出該說什麼。
李南風看她端起茶來,到了嘴邊的問話也打住了。既然早就說過互不相擾過日子,又為什麼要刺探?
她既然不說,那她又何必苦苦相逼?她們母女從來就沒有沒有親密到無話不說的地步。
想到這裡她站起來,規規矩矩地行禮退出去了。
李夫人望著空蕩蕩的那片陽光,穩穩地端起杯子湊近嘴邊。
忽然,門口又探進來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撲閃著黑亮黑亮的眼睛打量她。
李夫人放了茶,跟她招了招手。
李絮跨進門檻,邁著小胖腿走過來,爬上挨著李夫人的那張凳子。
李夫人揚唇,挑了塊棗泥糕拿給她。
「謝謝伯母。」李絮乖巧地雙手接了棗泥糕。
李夫人望著她,問道:「絮姐兒平時挨不挨母親責罵呀?」
李絮點頭:「母親早上還罵我,說我功課做的不好。」
李夫人又問:「那你怨她嗎?」
「才不呢!」李絮晃著小腦袋,「母親每次罵完我又會給我做好吃的,把我罵哭了,晚上她來抱抱我,我就一點兒也不難過了。」
李夫人望著她,半晌才移開目光。
……
袁縝跟著袁婧在外闖蕩多年,李南風有信心,他應付幾個商賈還是不在話下,從上房出來她找到袁縝把事情說了,而後就留意著街頭,等著綢緞熱銷的時節到來。
學堂里的學業仍在繼續。
晏衡對做生意的事兒不懂,由得李南風去折騰。拿到這個月的五十兩銀子,他先把欠侍衛們的錢還了,然後就請債主薛嵐出來吃飯。
飯桌上晏衡跟薛嵐打聽天罡營。
天罡營經過幾個月整治,如今氣象已非往日可比。薛嵐還在齊衰中,沒在營里,但不表示他不知道消息。
「佟青那幫人被扯散了,這幾個月挺消停,但是前些日子皇上也來看過了,後來我聽我爹說大約朝廷要設立武舉,佟青私下裡又活躍起來。
「如今勛貴各家子弟本領都差不多,若要辦武舉,還真不知道哪家會贏。
「廣平侯府因為昔年的事,一直不太與咱們這幾家往來,我擔心佟青要奪武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