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之間不可能有情份,今日我之所以來,且是一個人來,就是不想污了外子他們的眼耳,不是要給情面你。
「以後也不要再拿家人兩個字來噁心我,噁心透了。心裡有我的才是我的家人,只想從我這裡占便宜的,只會算計我的不是我什麼家人,你也認清認清自己的位置。」
語音落下,她人已經開了門。
裙擺拂過門檻,冷風簌簌地闖進來,將簾幔吹得飛起,但留下來的這番話語,卻比寒風還刺骨。
屋裡一下變得寂靜,永王呆立著,望著門口久久沒有再動。
右首屋裡坐著的李南風指甲已折斷了,掌心有著模糊血痕。但血液還在四肢各處梭梭地流躥,躥得人全身發麻還停不下來。
前次聽金嬤嬤說胡氏苛薄時便已經恨得牙癢,但那種感覺到底還隔了一層,如今經由李夫人親口說出來,那些感受便終於落到了實處。
她終於明白李夫人的冷靜冷漠是怎麼成就的,為何會在永王來京的當口,她還能若無其事地操心李摯的婚事,只因為面對這一切她毫不心虛。
李摯在扯她袖子,他的手今日也格外有力。
她蜷了蜷麻木的手指,再度透過門縫看了眼那頭呆坐未動的永王,跟隨李摯出了門。
第255章 來燒火吧
沿著廡廊向左,是王府的後門,李南風他們的馬車停在後門下。
她和李摯的腳步都有些沉重,並且都沒有說話。
在不知道這些真相之前,是李夫人一個人的事。
在知道之後,就不只是她的事了,而是他們全家人的事。
就像李夫人以言語回擊永王,永王為他母親所受的輕侮而怒憤一樣,他們不可能把自己的母親分割出去,或者說不可能把他們一家四口當中任何一個人分割出去,他們就是一個整體,無論何時何地。
當然,李南風的心情會更為複雜些。
她停步看看四面:「怎麼不見蘭郡王?」
因為耳聞目睹,即便是她一直印象都不錯的蘭郡王她也張不開嘴喊舅舅了。
李夫人在高家的遭遇,固然是胡氏歹毒,但也可想而知,當初的高家並沒有太把生活在繼母手下的李夫人放在心上,否則的話,怎麼會需要李夫人自己擠破頭逼著自己從眾姐妹中脫穎而出,為自己謀出路呢?
那位總在她面前輕描淡寫地說李夫人把她拘壞了的太皇太后應該明白,一旦有了繼母,那麼李夫人有可能會面臨什麼。
一視同仁?有繼母還談的哪門子一視同仁?胡氏縱然會做戲,也得有那麼多捧場的觀眾!
垂頭行路的李摯停步,也舉目看了看。
這庭院來時冷清,走時更顯清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