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至少是在和稀泥。
李摯坐了會兒起身:「我先去歇息,明兒還要去塗家赴宴,別讓母親看出破綻來。」
李南風答應著,目送他離去。
李摯剛出儀門,就遇上晚歸的李存睿。
廡廊下喚了聲父親,李存睿點點頭就要過去。
李摯又說道:「父親還去書房嗎?」
李存睿頓了下回頭:「不去了,有事嗎?」
李摯搖頭。
雖是決定不說,但他還是希望父親能多陪陪母親的,尤其是今兒這樣的時候。
李存睿等他走了才往上房來,金瓶來迎的門,他說道:「太太睡了不曾?」
「沒呢,在等老爺。」
李存睿到了房裡,見李夫人在卸妝,走過去,彎腰撐著她椅子扶手,看起鏡子裡的她來。
「這是看什麼?」李夫人被盯的有些不自然。
「看你呀。」李存睿微笑。
李夫人搖頭輕笑,要站起來。
李存睿按著她肩膀,順勢給她捏起肩來。
這麼多年一直是李夫人替他捏肩,因為知道他提筆寫字手累,這是第一次被他侍候,有點不自然,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衙門裡事忙。來,放鬆一點。」
……
時間要快,要慢也慢。接下來兩日李家看上去一切如常。
李夫人依舊往來應酬,閒時與妯娌們管管家常,哪怕就是去塗家去客,也是應對得體收放自如,沒有一個人能察覺得出來她近期正經歷著什麼。
在與王夫人見面「相看」王小姐的時候,她也還是不忘往同路進來的李摯看過去一眼。
李摯全無心思想這些,何況王小姐也的確不是他屬意的類型,當然不是人家不好,只是李夫人的標準並不是他的標準。
李南風相對輕鬆些,因為在赴宴的同時她收到了袁縝送來的消息,永王自昨日進了蘭郡王府之後就沒再出去。
預想中的他會四周找人來指證李家倒是並沒有,登門的也有幾個,細細數來倒只有宗正院的宗令,以及長公主夫家在京的兩個子弟。但細究起來,都是跟宗室有關的人。
李南風回想起昨日永王的表現,倒有些難以辯認他這是憋著大招,還是真把李夫人的話放心裡去了?
蘭郡王府這邊,永王徹夜未眠。
李夫人的話在他心裡掀起了軒然巨波,沒有人能夠對這樣的衝擊無動於衷,她甚至把他對整個世界的認知都給敲碎了。
想他曾經還因為自己的母親能夠對原配的女兒做到這樣。而對她的人品沾沾自喜呢,經由李夫人翻出來,卻原來不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