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馳因為有幸聽了李存睿幾堂課,境界上竟突飛猛進,近來做出了好幾篇聽說還不錯的文章,也不出夭蛾子了,搞得晏衡一個人怪無聊。
下晌東宮來人,忽然又把他傳到了宮裡。
等他進了殿太子就把人全揮出去了,還讓人把門掩上,氣氛整得還挺嚴肅。
「讓你的人去徐州,找十八年前當地南市發生過大火的客棧。」
太子神情凝重地望著他說。「死了多少人,是什麼人,一定要查問清楚!」
晏衡頓了下道:「怎麼突然要去查火災?」
「因為我要找的人據說是消失於那場火災,你就去查查這個吧。」
晏衡沉吟著,點了頭,又道:「還有麼?」
太子咬唇半晌,似下定了決心一般,深深望著他道:「她會卜吉觀星,準確地說,她師從他父親。」
晏衡張大了嘴……
……
李家今年客人比往年少……但其實也不算少,李存睿終究是個有品格的人,願意與他長久結交的總不在少數。
以及雖然不再掌權,但也還是有些精明之輩抱著寧可結交不可得罪的心態登門。
再者李摯在宮宴上嶄露頭角,自然也有不少同輩的年輕官員懷有親近之心,算來算去全家就李南風無人問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透了世態炎涼,李夫人如今也不怎麼押著她去正院陪坐待客,這很好,因為她就有時間往袁家串門。
袁婧掰著指頭在數袁縝父親到來的日子。
袁縝的父親叫袁鄴,雖然是養子,但因為當初收養了就是用來傳承香火的,所以就姓了袁。
袁鄴來信上說元宵節前必定會到京城,也就是說這半個月裡都有可能盼到他來。袁婧這幾日已經趁著晴好,在一點點地收拾行裝。
「等袁大叔一來,娘子就要南下了麼?」
「是啊,這會兒南下,正好趕上江南的春天,可以看柳樹發芽,吃上破冰後的河魚。江南還是比這兒好。」
袁婧說著把被子晾到竹竿上,晾完又轉身道:「你在江南長大,有沒有試過下河撈魚?劃竹筏放鴨子?」
李南風嘆氣:「我娘都恨不得把我雙手雙腳綁起來,哪裡還能容我脫鞋下河?」
說完她打量她,自那日之後,袁婧再也沒有流露過那樣的情緒,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軌。
但李南風還是從她企盼著袁鄴早日到來的迫切心情里,察覺了一些隱約的想要快些離開京城的氣息。
畢竟是自己深愛過又傷害過自己的男人,要說全無感受是不可能吧?
就算是身上的傷疤好了也還有個印子在呢。
這不免又使她暗罵起那渣男來。做了那麼無恥的事情,居然一點後果也不用承擔嗎?
雖然說這是袁婧自己的事情,她作為外人不應該貿然插手,但是她是她的朋友啊,而且她的的確確是受過傷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