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
「我不信父皇不知道姨母為何執意不肯出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若要臨幸,還用等到將來嗎?!」
「那父皇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有可能姨母早就貪圖著您,她故意製造那場火災來抹黑母親,而後又以母親的死來指責父皇,讓父皇背負著深沉的愧疚難以自拔!
「以至於您喪失了正確的判斷力,就此認定母親已經死了,而且死的那麼絕決,連名份都不想要?」
皇帝雙瞳緊縮:「你說什麼?」
太子赤著的雙腳往前走了兩步:「我認為,母親還在世就是最好的證明!她的存在能證明姨母一直在欺騙咱們!」
皇帝微眯眼望著他,他迅速地看了眼後宮方向同,再接著又迅速看回太子,身影飄遊得像廡廊下北風吹動的宮燈。
「兒臣說過了,這畫是兒臣親手畫的,因為兒臣已經見過母親了!她人還在世活得好好的!」
太子拿過那幅畫來展開,眼裡浮起淚光:「她好端端地就在京城,她說當年客棧火場裡死的是我和姨母!
「母親找到的屍體明明白白是一大一小,如果這還不能證明姨母從中做了什麼,還要什麼才能證明?!」
皇帝只覺得有些眩暈,他需要扶著床榻才能站直。
「你再說一遍?」
這聲音嘶啞,仿佛也剛被烈火炙烤過。
「我說,母親就在京城,她以為姨母和我都早就死在那場火災里,但其實,受苦的只有她一個人!」
太子把那隻金圈兒遞過去,「這是她從當年所謂我的那具屍體上取下的我的腳圈,我好端端地在這兒,那屍體是誰的?是誰預謀的?!」
皇帝把這金圈兒接過來,喉頭驟沉。
「父皇,母親就在李家住著,您去見見她吧!」
皇帝抬指撫摸金圈上的字眼,從來都體面泰然的形象突然崩解。
他幾近失措地看著手裡的物事,接而大步往門口走去!
但到了門下他又驀然止步,定立半晌,他緩慢地轉了身:「擺駕,去後宮。」
門外常春稱是。
皇帝隔空望著太子,又道:「你代朕傳旨給李家,讓他們家今兒誰都不許出門,隨時等朕的旨意!」
……
李南風昨夜也沒怎麼睡好,以至於李夫人著人來傳話讓她今兒跟著出門去拜年都沒有什麼精神。
太子回宮也不知道事態會如何發展?榮嬪前世得逞,她可真怕又發生什麼變故。
但她覺得這個時候也是該提醒著李存睿了,不說別的,太子生母住在自己家,這當口應該讓他心裡有個數。
這麼想著她放下針線就去找李存睿。
剛到正院就見常春拿著個聖旨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