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鄴道:「今兒我見過他了。」
袁婧徹底停了手。
「他帶我去見了楊姝,楊姝看起來還很有問題。以及當年她背後那些人未必沒有與她聯絡。後來他說讓我進大理寺,負責這案子。」
袁婧轉過身,看著燈下的他:「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我要問問你什麼想法。倘若你要跟他一刀兩斷,我自然也不會答應。」
袁婧擦手坐下來,片刻道:「能查出來,當然好。如今天下初定,留下隱患在,不定什麼時候又出夭蛾子。
「就是往小處說,這江山昀兒將來還要坐呢,我們能幫他的當然要幫。再說當年那些人是衝著袁家來的,我還不知道父親是不是也死在他們手上,這個仇肯定要報。」
袁鄴點頭:「我也知道,他這麼做不過是變著法兒地留下我們來。但也不能不承認,他說到了我心坎上。沒有官府力量,憑我自己確是難顧周全。
「只是他這人心計深沉,還不知道對你會有什麼後招,怎麼應付,你想好了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吧。當年他既然自負到覺得離開是在為我好,那他也不至於死皮賴臉糾纏我。」
袁婧低頭理著袖口。
「娘子!」
正說到這兒,這時院門外忽然有人在呼喊。
袁鄴起了身,袁縝年輕人腿腳利索,立刻迎了出去了。
「呀!——姑姑快來!是太子殿下和晏世子!」
屋裡兩人聞言,連忙迎了出去,到了院裡一看,只見門外一湧進來好幾個人,有個被背在背上的白衣少年,渾身酒氣,趴在晏衡身上醉得東倒西歪,可不正是下晌才走了的太子?
「怎麼回事?!」袁婧被這情狀可嚇了一跳。
「先去我房裡把被子掀開!」
袁鄴一把將太子撈到自己身上,背著他快步進了他自己房間。
「這大晚上的怎麼會喝成這樣?衣裳也沒穿!晏世子,昀兒他是怎麼了?」
袁婧扶著太子躺下,一面讓袁縝去打水,一面看著閉眼說糊話的太子問晏衡。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就是喝悶酒,喝醉了就哭,哭了就喊娘。問他要不要回宮?他就是不肯。唉,我也沒辦法,只好往娘子這兒送了。」
袁婧看著嘴裡不知咕噥著什麼的太子,心疼死了:「那侍衛呢?怎麼就只有世子的人?」
「這我就更不知道了,先前我明明送了他回宮的,誰能想到他又出來了?我是出來遛彎的時候恰巧遇見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罵了他什麼。」
「他罵他?」袁婧聲音驀地拔高了:「他為什麼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