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件事後我們大家都沒有再提,但其實對馳哥兒無形之中卻已經有了偏見了。
「我想既然一家人都想朝著和睦團結的方向去,那就不該揪著從前的錯處不放,至少應該想辦法引導他往正路上走。
「可咱們從來沒有這麼做過,甚至連想都沒這麼想過,也難怪他心裡委屈。」
「小鶯……」
「別廢話了,我已經從衡哥兒那問到了他常去之處,我們去找找看。」靖王妃道,「衡哥兒也已經派人去四處城門打招呼了,只要他不出城,咱們就趁夜都把他給找回去。」
「小鶯!」
靖王心潮湧動,攥緊了她的手。
……沈側妃因為在氣頭上,並沒有打算親自出去尋找,何況已經有府里那麼多侍衛出去,她去了也只是添亂。
但等到晏弘來告訴她王妃出了門的消息時她也無措起來,隨後也招呼人要出門去。
晏弘把她攔下了:「王妃特意囑我來告訴母親在家裡等消息的。」
沈側妃怔住。
晏弘道:「就聽她的吧。這小子雖說渾,但到底還是知好歹的,王妃並沒有對不住咱們,反而當初舅母在咱們家撒潑時,還是王妃不計前嫌過來幫我們出了氣。
「他如今把我們每個人都恨上了,興許王妃的話他能聽一聽。」
沈側妃一想,不由又咬了咬牙。
又立刻道:「那你也去看看!她懷著身子,若是那畜生敢頂撞她,你就是拖也把他給我拖回來!」
晏弘點頭:「我這就去!」
……
晏馳沒想到常來買的書舍旁的酒館打烊了。
他幾乎沒有夜晚出來過,因為身子不好,就連元宵燈市都未曾逛過,城門出不去,他只好來這裡。
身體不好,似乎已經成了他身上的一個刺青,一個標識,因為他身子不好,所以自己的母親,大哥,都覺得只要他能活久點就好。
他那位父親,也覺得只要保證他能請到好大夫,服用到好湯藥就算盡到了責任。
他不明白他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是為了給靖王府充數?還是為了讓他們有個機會展現為人父為人母的寬厚仁慈?
他在館子門檻上坐下來。被打傷的手臂持續地脹疼,可哪怕是疼,他也不想回去。
晏衡抱著劍隱在暗處冷眼觀望著,靠牆看著地上月色。
靖王妃引著靖王連走了兩三處地方,都沒有找到人。她不是千金小姐,征戰十餘年,她的體力足能夠支撐她走上這段路。
靖王仍是不敢讓她走快,眼瞅著越走越遠,他也不願她再奔波下去了,讓人去駛來馬車,接她回去。
「還有個地方,就在前面,我們去看看,若沒在,我就回府。」
靖王拗不過她,隨她拐進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