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李勤垂了頭下去:「小時候在金陵,我常溜出門玩耍,看到了很多恃強凌弱的事情,那時候就恨自己無力匡扶正義,心裡存下了想習武強身的念頭。我想李家反正也不缺讀書人,我若能習得一身本領,必要時還能護著家裡婦孺,也是好事。」
說到這裡他抬頭:「我肯定不會荒廢學業,這個您放心!」
李存睿思慮片刻,說道:「為什麼是晏衡?他答應嗎?」
「答應!他說從前在我們家讀書,受過我們家的恩,如今有機會投桃報李,很是應該!」
李勤走上前,「二伯,您就答應我吧,我有點正經消遣,日後也不能再出門闖禍了!」
李存睿看他半日,蒲扇放了下來。
……
李存睿去了三房回來,只見李夫人正在窗前,信口嘮道:「勤哥兒鬧著要跟衡哥兒拜師習武,我想著也好過他跟外頭人瞎混,去三房坐了坐。」
又道:「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摯哥兒在不在?讓他叫妹妹一起來用飯。老爺我今兒要好好享享天倫之樂!」
李夫人看了他一眼。
李摯所在的禮部倒是閒,一直想把他升個官的梁賜這陣子也終於把文書遞去了吏部考核,無奈李存睿,這事先且擱著。
李摯生長於錦繡,身為男兒家又得到了身為軍師以及太師的父親的認可,對這些也不著急,傍晚回來帶了點零嘴兒給李南風,此刻就在扶風院。
李南風正打算把裴寂的文章給他看看,銀簪就過來傳話了。
李摯敲起她胳膊:「走吧!先吃飯。」
自從那日之後,李南風還沒見過李夫人,她頓了一下才起身。
飯擺在園子敞軒里,行完了禮,李摯在李存睿下首落座,李南風坐在李摯與李夫人之間。
李存睿興致不錯,說道:「再過兩日就端午了,藍姐兒想出去玩麼?讓你哥帶你和母親出去轉轉。」
李南風還未開口,這邊卻正好上菜了,便就止住了話頭。
一家人私下自在,但是李夫人在場的時候,飯桌上還是儘量做到閉口不言。
今日沒有月亮,但頗為晴朗,敞軒四面簾幔全卷了起來,只剩下紗籠隔著蚊蟲,園中花木綽綽。
李南風琢磨著吃完飯還能上園子裡走動消會兒食,甚至還可以采幾朵荷花回去插瓶,因此更加安靜,只聽著他們父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半路不知哪處忽然傳來歡笑聲,李存睿剛抬起頭,金瓶便笑著進來道:「是速大爺和雋三爺他們帶著哥兒姐兒湖心亭里寫詩猜燈謎,約定輸了的拿私己錢出來賑災。三老爺聽說也過去了呢。」
「哦?」李存睿來了興致,跟李摯道:「咱們也去瞧瞧。」
李南風沒料到他們決定得這麼快,都來不及說想跟著去,他們就已經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