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離開你。」柳玉茹心軟成了一片。她小聲道,「你放心吧。」
「我會對你好,」他反覆念叨著,「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對你好。」
柳玉茹聽著發笑,馬車慢慢行著,她就聽著顧九思的宏偉計劃,要怎麼對她好。
她拉扯著他進屋去,服侍著他上了床,給他擦了身子,自個兒這才歇下。
顧九思這時候還念叨個不停,等柳玉茹上床了,顧九思拉著她,他似乎是困了,但還是堅持說著:「我知道……你不是待在後宅的人。你心裡大著呢……你會去好多地方,賺好多錢,你不喜歡當顧夫人……」
柳玉茹愣了愣,她正想否認,就聽顧九思道:「我不在意的……」
「我可以當柳相公,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想去賺錢,我幫你賺……你想出門,我讓人護著你出……玉茹,」他握著她的手,似是有些難過了,「我不是顧九思了,」他沙啞著聲,「可你得是柳玉茹啊。」
柳玉茹靜靜聽著,她心裡突然湧現出了那麼幾分難受。
她聽出他音調里的哭腔,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顧九思夢想當的是仁義俠士,駕馬踏花,在揚州風風火火傲了十八年。如今無論是國難還是家仇,都逼著他迅速成長。他從沒說過苦,也從沒喊過不甘願。家裡需要他有擔當,他就站起來有擔當。可是他心底里,總是記掛著年少時那一份少年輕狂。
他做不到了,他就想要她做到。
他說寵她愛她,就是想給她一方天地,讓她盡情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不必忍著讓著。
這何嘗不是因為,這是因為他最想要的?
柳玉茹覺得心裡有些發酸,她看著面前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面容,忍不住抱緊了他。
「九思,」她開口,聲音喑啞,「你是我一輩子的顧九思。」
顧九思拉著她,似乎是困了,他呼吸之間夾雜著酒氣,柳玉茹聽見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她看著面前人,探過身去,將唇輕輕貼了上去。
顧九思迷糊著睜了眼,看見面前貼在自己身前的姑娘,她睫毛輕顫,他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他低低叫了一聲:「玉茹……」
話開口的時候,他的舌頭輕輕觸碰在對方的唇上,雙方都顫了顫,柳玉茹僵住身子。
兩人都沒動,顧九思似乎也是被驚到了。片刻後,柳玉茹下意識想退,但剛一動作,卻就被顧九思一把攬住了腰。
那一瞬間的觸感讓他震驚中又夾雜了幾分說不出的迷戀。他方才知道有這樣的體驗。
他攬著她,慢慢收緊了手,加大了力氣。他低頭去蹭她,一聲一聲低喃叫她的名字:「玉茹。」
柳玉茹被叫得軟了身子,這才感覺他的唇貼了過來,他似在顫抖,柳玉茹僵硬著身子,感覺顧九思在她唇上輾轉了片刻,這才試探著將舌頭著探過去。
他腦子清醒又迷茫,酒的味道順著他的舌頭竄到柳玉茹的嘴裡,酒的味道,若有似無的甜味,濕潤軟滑的觸覺,都刺得兩個少年人腦袋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