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思讓木南去遞了拜帖,很快周府就有了回應,顧九思跟著管家,熟門熟路到了周高朗的書房。
周高朗正在喝茶,見顧九思過來,周高朗笑了笑道:「我便知道你今日要來。」
顧九思愣了愣,隨後趕忙行禮道:「屬下唐突了。」
「不妨事,」周高朗擺擺手,「坐吧,是為了洛子商的事吧?」
顧九思聽周高朗的話,坐到了位置上,他抿了抿唇,點頭道:「洛子商此人,大人應該有所耳聞。」
周高朗點點頭:「他的為人,我和陛下都清楚。」
「那將洛子商放在太傅的位置上,」顧九思斟酌道,「陛下是出何考慮?」
「這是洛子商的要求。」
周高朗給顧九思倒了茶:「他成為太傅,三年不動揚州。這便是他的要求。」
「太子交給這樣的人,陛下不擔心嗎?」
顧九思皺起眉頭:「那畢竟是一國之本。」
「陛下……」周高朗猶豫了片刻,許久後,他終於還是道,「陛下信得過太子。」
顧九思沒有說話,誰都覺得自己兒子是個寶,當年誰要和顧朗華說他廢了,顧朗華估計也得把對方廢了。
周高朗垂下眼眸,淡道:「而且,如今根本沒有時間考慮未來。就在十天前,劉行知已經自立為王,立國號為『漢』,昭告天下了。」
聽到這話,顧九思豁然抬頭。他突然就明白范軒不惜一切代價穩住揚州的意圖了。
周高朗平靜道:「劉行知自詡漢室正統之後,以討賊之名四處徵兵。劉行知的土地幾乎沒經過戰亂,益州產糧沃土,荊州兵強馬壯,比起劉行知,如今我們北交北梁,南臨劉行知,滄州剛剛大旱而過,之前的戰局又都在大夏的國土之內,可以說是內憂外患,根本沒有同時對戰揚州和劉行知的能力。」
「所以,陛下是打算用穩住揚州三年,等平了劉行知,再回頭收拾洛子商?」
顧九思思索著開口,周高朗點了點頭:「而洛子商估計也是想著,用這三年控制住太子,給自己鋪一條光明大道。」
「那陛下,是打算和洛子商賭太子了?」顧九思苦笑起來,周高朗也有些無奈,「正是如此。」
「下官明白了,」顧九思嘆了口氣,「陛下的心思,下官理解,可下官有句話,怕是有些大逆不道,但卻不得不問。」
「你說吧。」
周高朗似乎是知道顧九思要問什麼,顧九思盯著周高朗:「陛下的身體,撐得過劉行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