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 他揮揮手道:「去吧, 我不同他說。」
得了范軒這話,柳玉茹這才離開。范軒在御書房裡等著,旁邊大太監走邊上來, 給范軒磨著墨道:「陛下,您說這事兒如今怎麼是好?要是真是陸大人做的,顧大人又有了證據, 到時候顧大人和太后一結盟,逼著您治陸大人的罪,這不就難辦了嗎?」
「等著吧。」范軒淡道,「我倒要看看,這個顧九思,能給我個什麼主意。」
等了一會兒,顧九思也來了,范軒見顧九思進來,恭恭敬敬行禮,范軒沒有說話,從旁邊拿了茶,抿了一口,淡道:「話,我也不同你繞彎子了。你夫人同我說,如今你有辦法幫我,你說說你的辦法吧。」
「陛下,」顧九思直起身來,平淡道,「陛下如今之憂慮,在於此事背後各黨派紛爭。此事明顯是太后欲藉此機會從在戶部插人,而陸大人您如今不想動,也不敢動。一來,陸大人是您的左膀右臂,於情你想饒他一條生路;二來,陸大人是您最初到現在的親隨,您如今登基尚未滿半年,天子之位也名不正言不順……」
「你大膽!」旁邊太監怒喝出聲,范軒抬起手,平靜道,「讓他說。」
顧九思等沒了阻攔之聲,繼續道:「新朝百廢俱興勢力盤根錯節,劉行知又列陣在南蠢蠢欲動,如今您需要人來做事,需要親信。您若在此時動了陸大人,那就會寒了您親信的心。而且陸永沒了,誰來管戶部,誰來做事?三來,陸永本人有一大批親隨,若是真把陸永給逼死了,也保不定陸永手下會不會懷恨在心轉投他人。」
「陛下是在這三點考量下,決定不動陸永。可太后卻不會讓陛下不動,一定會想方設法逼著陛下退步。這就是陛下如今困難所在。」
「你說得不錯。」
范軒點點頭:「陸永是不能現在動的。」
「可也不能不動。」
顧九思開口道:「陛下,您不想寒了親信的心,這想法不錯。可是您想沒想過,這些親信也正是猜到了您的想法,才如此肆無忌憚。您可知如今國庫多少虧損?微臣清點下來近四千萬,陸永呈報三千萬,而往下還有各方小吏偷雞摸狗,怕遠不止千萬之數。戶部尚書偷拿千萬殺倉部司主嫁禍戶部侍郎卻不罰,陛下日後要如何整理朝綱,要如何管理朝臣?如此以往,不等劉行知來攻打大夏,怕是我們大夏已經自尋滅亡了。」
「所以,你是來說服我,懲治陸永,讓他認罪。」
「治,是要治的。但罪,卻是不能認的。」
顧九思平靜道:「陛下,如果您信得過程,不妨這樣做。這件事看似是個庫銀案,其實核心在於黨派之爭,只要太后緊追這個案子不放,這個案子查到哪裡,就是哪裡。」
范軒點點頭:「繼續。」
「事實上,太后也的確已經成為了陛下心腹大患,陛下即將出征劉行知,必須得處理了太后一事。所以不妨就藉由這個案子,給太后一個警示。所以陛下如今要做的第一步,是先將太子調離東都,太子離開東都,按規格需帶五千人出行,您再以東都安防為由,從親兵調五千兵力過來。說調五千,實調一萬。這樣,一來為後續事的最壞結果做出準備,二來也讓太子在外,留下一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