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寶元,傅寶元!」
顧九思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來,怒喝了一聲:「我罵他大爺!」
「消消氣,」柳玉茹給他端了杯水,溫和道,「他做什麼了,你同我說說?」
顧九思梗著脖子不說話,柳玉茹輕拍著他的背,顧九思不知道為什麼,柳玉茹這麼溫柔的陪伴著他,他忽的就覺得有那麼幾分說不出的委屈。
可他又覺得,若是將這份委屈表現出來,顯得太過幼稚。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情緒,終於道:「我讓他明日開工,八月之前要補好各地堤防。他和我說好,然後弄了一大批人來,這個說錢不夠,那個說人手不夠。還說我是書呆子只知道紙上比劃。我就算是書呆子也知道,他們這麼左右推阻,無非就是因為我沒給他們好處。」
「今天來了許多官員的夫人。」
柳玉茹坐在顧九思身邊,抬手給他揉著太陽穴,顧九思靠在她身上,放鬆下來:「來做什麼?」
「想討好我,讓我給你吹個枕邊風,把事兒交給他們辦。」
這在顧九思意料之中,他閉著眼道:「送錢了?」
「他們問我是要白的還是物件,我想著,送物件這中間折了太多道彎,你收了錢是要告訴陛下,到時候作為他們行賄的罪證的,若是送物件,到時候怕是要麻煩。」
「你要銀子了?!」
顧九思猛地出聲來,柳玉茹被他的反應驚到,直覺自己做的不對,立刻道:「可是有什麼不對?」
「這群老滑頭!」
顧九思耐著性子解釋:「她要送禮,就準備好送了,哪裡是什麼白的物件的問?這明明白白是在刺探里。我一個正三品戶部尚書,我要收錢能這麼大大咧咧把銀子抬到家裡來嗎?那必須是把錢洗了又洗,洗得乾乾淨淨清清白白才能到我手裡來。」
柳玉茹聽他的話,頓時就明白了,她忙道:「那我過去改口……」
「不用了。」顧九思搖搖頭,「他們這次就是來試探你的,如今你再改口,他們也不會信。」
柳玉茹不說話了,顧九思抬起頭來,看見坐在床上有些忐忑的人,他愣了愣,片刻後,他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將人抱在里懷裡,溫和道:「你別自責,他們都是老泥鰍,咱們還太年輕。」
「是我想得少了。」
柳玉茹垂下眼眸:「這事兒,責任應該在我的。」
「哪兒能呢?」
顧九思放開她,看著她的臉,笑著道:「按你這麼說,這事兒責任該在我才對。我是管你的,你是辦事兒的,我該知道你的性子,知道你會不會被騙,我自己就想著自己要怎麼演戲,沒能想到你這邊,管好你,你說是不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