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韻靜靜看著上面的話,七月底的風帶著夏日燥熱輕輕拂過,她靜靜看著上面的字跡。
她的內心像一口結了冰的古井,她躺在冰里,仰頭望著這人世間所有的熱烈與美好。有人固執砸著石頭,她聽見冰面「砰砰砰」的聲音。
她輕輕嘆了口氣,將紙慢慢折好,收了起來。
他還是太傻了。
叶韻想。
顧九思第二日醒來,他便收到了江河的信,他高燒剛退,從柳玉茹手裡拿了江河的信來。
江河簡短說了一下朝廷里的狀況,最後留了兩件關鍵消息:
沈明自便;
秦楠,現在認識了。
顧九思看著這兩句話,柳玉茹從他手裡拿過信,有些奇怪道:「這是什麼意思?」
顧九思想了想,隨後道:「舅舅的意思是,沈明的去留,由沈明自己決定,而秦楠他之前不認識,這次秦楠參了我,他認識了。」
「舅舅為什麼提到秦楠?」
柳玉茹有些奇怪,顧九思低著頭,思索著道:「上次寫信的時候,我同他提了秦大人,問他認不認識。」
柳玉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顧九思靠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後,他忍不住道:「你說秦楠為什麼要參我?」
「他看不慣你和傅寶元這些人同流合污?」
柳玉茹斟酌著開口,顧九思皺起眉頭:「他怎麼不去參傅寶元?」
這話把柳玉茹問住了,她想了想,又道:「所以,他和傅寶元這些人是一夥兒的?」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也滎陽王思遠作威作福,朝廷卻半分消息沒有。
可是兩人腦海里同時浮現出秦楠那挺直了腰背的背影,尤其是柳玉茹,她忍不住想起初來滎陽時那跪下的女子,她出聲道:「可是……秦大人看上去……」
「我明白。」
顧九思說著,看向窗外。
沈明正急急忙忙趕過來,顧九思見他神色慌張,皺眉道:「你昨個兒是不是犯事了?」
「哥你聽我說,」沈明走上前來,跪到顧九思床頭,認真道,「秦大人吐血了。」
「你把他打吐血了?!」
顧九思震驚出聲,沈明趕緊道:「不是不是,」他忙道,「你聽我說,昨個兒我路過,本來我想打他。」
聽到這話,顧九思和柳玉茹對視了一眼,沈明沒注意到兩個人的眼神交流,接著道:「沒想到,人沒打成,剛好遇到他被人追殺,我就出手救了他,然後當時拉他起來的時候激動了點,他那個,就舊疾犯了……」
說著,沈明有些心虛道:「就,就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