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出風頭,」顧九思笑著道,「這是以毒攻毒。你不是覺得尷尬嗎,我讓你再尷尬些,等會兒下了馬車,我拉著你走,你就不覺得尷尬了。」
這一番理論算得上是胡說八道,可柳玉茹卻驚奇覺得他竟然說得還有幾分道理。她故作生氣不搭理他,顧九思就湊過來,一會兒叫她娘子,一會兒叫她媳婦兒,一會兒叫她心肝,一會兒叫她寶貝。
嘴抹了蜜一般換著法逗弄她,直到最後,柳玉茹繃不住笑出聲來,才終於道:「我不同你鬧了,日後不准這樣。」
「你若當真不准,」顧九思握著她的手,摸著上面的染了顏色的指甲,用清朗的聲小聲道,「跳下去便是了。」
「我可捨不得讓你當真不高興。」
說著,顧九思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笑眯眯道:「我可靠著哄著您開心吃飯呢,你說是吧,柳老闆?」
柳玉茹將手抽出來,輕輕「呸」了一聲,低聲道:「油嘴滑舌。」
顧九思笑著沒接話,帶了風流的桃花眼注視著柳玉茹,放柔了聲音:「我油嘴滑舌,不也是想讓您喜歡嗎?您倒說說,您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那聲音與顧九思平日的聲音不同,清朗中無端端生出了幾分獨屬於男人的喑啞,合著放緩的語調,讓人不禁想起春日裡大片大片盛開的桃花,如火一般,一點便遍野成山的燃燒開去。
柳玉茹覺得心跳有些快,她故作鎮定,扭頭看著窗外,偏偏顧九思卻還伸出手來,半蹲到柳玉茹身前,拉過她的手來。
柳玉茹被逼著扭頭看他,顧九思注視著她,緩慢又優雅的吻上她的手背,低啞道:「喜不喜歡我?」
柳玉茹沒說話,她慣來自持的人,面對著喜歡的人這樣,還是慌張無措。
可對著顧九思帶著笑意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眼,她又有了幾分不甘心。過了片刻後,她抿了抿唇,卻是抽了手,從袖子裡拿出了一疊銀票來,塞在顧九思手裡,僵著聲道:「還可以吧。」
顧九思拿著一疊銀票有些錯愕,柳玉茹卻是高興了,她壓著唇角的笑意,扭過頭去,輕咳了一聲道:「我挺喜歡你的,這個是賞你的。」
顧九思緩過神來了,他拿著一疊銀票,想了片刻後,他默默收了銀票,隨後抬頭看著柳玉茹,認真道:「這麼多銀子,看來晚上我得好好服侍才對得起這個價。」
柳玉茹身子僵了僵,好在外面車夫叫道:「公子,夫人,到了。」
柳玉茹如蒙大赦,趕緊往外走去:「到了到了,不胡鬧了。」
說著,柳玉茹便下了馬車,顧九思跟在後面,笑得春風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