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高朗抿了抿唇,終於是一言不發,轉過了身,疾步走了出去。
等周高朗走了,江河看著張鈺:「得勞煩張大人同在下一起勞累了。」
張鈺點了點頭,他有什麼想問,卻沒出聲,似乎是想了片刻後,才選著問題道:「江大人,在下有些不明白……」
「我知道,」江河截過他的話頭,應聲道,「你想問為什麼我讓太子先處理政務,而不是強行建立內閣。」
張鈺不出聲,全做默認。江河笑了笑:「陛下如今的安排,就是希望我們能與太子和諧共處,太子這人吃軟不吃硬,磨一磨就好了。」
「磨一磨?」張鈺有些不明白,江河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道,「他要管事兒,我們就拿些雞毛蒜皮的事兒讓他管,再往後宮裡多送點人,他過了新鮮勁兒,自然是要請我們回來的。」
聽到這話,張鈺頓時笑了,點了點頭道:「江大人想得周到。那顧大人……」
「陛下已讓人去通知了。」
江河站在高台上,平靜道:「就等著他回來呢。」
消息八百里加急,在第二天夜裡到的滎陽。
當天晚上,顧九思正和秦楠、傅寶元一起喝酒。
黃河終於徹底修完,他們舉行慶功宴,所有人都來了,大家載歌載舞,顧九思和秦楠、傅寶元喝得高興了,便特意留下來,單獨在後院一起聊天。
三個人年紀相差得大,卻仍舊像朋友一般,在院子裡喝著酒,嘮著嗑。
「黃河修完了,」傅寶元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道,「成珏也該回去了,等回去後,便就是朝廷里的大官了。」
「我如今不是麼?」顧九思笑起來,「好歹也是個戶部尚書啊。」
「不一樣。」秦楠淡道,「他說的,是像周大人一樣的大官。」
顧九思聽到這話,擺了擺手:「窮鄉僻壤呆著的,回去也就是幫個忙,哪兒能和周大人比?」
「不一樣,」傅寶元立刻道,「你同他,你同其他的官兒都不一樣。」
「成珏,」傅寶元把手搭在顧九思肩膀上,他打著酒嗝道,「你是我見過,最不一樣的官兒。」
「有什麼不一樣?」顧九思有些疑惑。傅寶元數落著道,「別人當官,都是爭權奪利往上爬,可你不一樣,你干一件事兒,是一份功勞,你做的都是為百姓好的事兒。你未來,比周高朗要走得高,走得遠,你知道為什麼?」
傅寶元說著,把手砸在胸口拍了兩下,認真道:「百姓心裡有你。」
聽到這話,顧九思笑起來:「百姓心裡也有你們。」
「我們老啦,」傅寶元擺擺手,「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是大夏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