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他們要劫掠東都,我才得過來。」
江河挑挑眉:「周高朗是你舊主,你幫他當了皇帝,如今又要來擋他的路?」
「如今我已從周家騙了三萬兵,由沈明帶著去了豫州,又讓玉茹去揚州,協助我的好友陳尋把控了揚州,而後從揚州調兵五萬,奔赴豫州協助沈明。我答應沈明,一月內必定增援。故而如今局勢就兩條路,」顧九思沒理會他,徑直道,「第一條,我們領著八萬兵馬和揚州投靠劉行知,讓劉行知一路打到東都來阻止周高朗。」
「不行。」江河果斷否決,「劉行知這個人我過去有過接觸,他貪圖享樂,視天下為私產,若將天下交給他,與大榮又有什麼區別?」
「那周高朗呢?」
顧九思抬眼看江河,江河想了想,猶豫著道:「周高朗是個政客。」
「但是,」江河抬眼看著顧九思,「他也並不是一個完全沒有底線的政客。他理智,也有自己的夢想,可能手段非常,但比起劉行知,又好的太多。他們如今的決定,都是基於喪親之痛下,未必沒有迴旋的餘地,只要有迴旋餘地,周高朗便是最好的人選。」
「會有餘地。」
顧九思果斷開口:「我們只要給出不讓他劫掠東都的理由,便有餘地。」
「你這麼信他?」江河有些意外,顧九思走到沙盤面前,認真道,「我不是信他,我是信我的兄弟。」
「周大哥也好,世安也好,人難免有走錯路的時候,我身為朋友,不能看著他們就這麼錯下去。我得在他們犯下大錯前,讓他們清醒過來。周高朗是不是明君我不知道,但是,周大哥會是,這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江河站在顧九思身後,他笑著看著面前的青年,眼裡頗有了幾分欣慰,顧九思想了想,慢慢道:「第一步,我們要讓周高朗對軍隊有更好的把控權,就不能讓東都亂起來,一旦這些將領攻打入東都,周高朗再想管住他們,就太難了。而且一旦武力入東都,便意味著范軒的人和周高朗的人開戰,我怕戰後再無餘力支援沈明。」
「所以你要讓東都內部瓦解,不戰而降?」
「是,」顧九思點頭,他拿了一個士兵,放在了宮城中,接著道,「第二步,我們要解決周高朗的後顧之憂,讓他的皇位穩固,日後不會受那些士兵威脅,從而放下戒心。」
「你要如何讓他的皇位穩固?」江河有些疑惑,顧九思平靜道,「周高朗擔心自己的將領反,是因為當初他騙將領范玉要殺他們,才讓將領跟著他一起謀反,我們得把這件假的事,便成真的。我們得拿到一封真誅殺聖旨。」
江河點點頭,顧九思接著道:「其次,周大人的皇位,應由范玉主動禪讓。」
這話讓江河沉下心來。如果說上一封聖旨能夠偽造,那讓范玉主動禪讓,這又怎麼可能?
但是江河向來並不會問要怎麼做,只要有了這個目標,想辦法就是了。他抬了抬手,示意繼續,接著,顧九思又放了一個士兵,在東都街上:「第三步,我們要增加攻打東都的難度,讓周高朗攻打東都,得不償失。如此,才可能徹底讓周高朗放棄攻打東都的計劃。但為了保險起見,在此之前,還是儘量疏散東都百姓,讓他們有序出行,在外避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