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嫵掂了掂手裡的香包,玉娘那日的話仿若還在耳畔。今日她將這個香包戴在身上,是何用意,皎月堂那邊自然是能看明白的。
唐嫵走到皎月堂的時候,素姨娘已經到了。四目相對,自然都偷偷打量著對方。唐嫵入府時間不長,素姨娘又總是臥病不起,說來,這兩人頭一次遇上。
素姨娘穿著一身水藍色的裾裙,雖算不得簡樸,到也是十分合規矩。她的長相端莊秀麗,蛾眉皓齒。只是她眉間的愁色過於顯眼,讓整個人顯得實在有些陰鬱。
又等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的功夫,皎月堂的陸嬤嬤就打開了大門。她見門口的這兩個妾室都頷首有禮,素淨乖巧,便笑著道:「王妃已經起了,兩位小夫人可以進了。」
王妃居上席,坐了一張四方椅,前面擺著三種茶具,還有各色的果碟與小食。論起姿色,她定是要輸給唐嫵幾分,但要論起莊重,她又可以贏唐嫵幾分。
安茹兒瞧著這兩個娉婷裊娜的女子,心裡不由得一堵。
知道他收妾室是一回事,可真見到了就是另外一會事。她不由得想起了這三年受過的苦,遭過的罪。那個時候,想必他都在溫柔鄉里舒坦著呢吧。
陸嬤嬤知道王妃心裡不舒坦,便俯身在安茹兒耳側,輕聲安慰了一番。
按禮,應是從素姨娘開始依次上前為王妃請安端茶。
素姨娘先頭敬茶的時候,安茹兒的表情還算是撐得住,可等到唐嫵敬茶的時候,她卻不能自已地加重了呼吸。
安茹兒暗暗罵道,陛下真的是好本事,這般我見猶憐的姑娘,陛下怕是掘地三尺才找出這麼一位吧!這樣的狐媚子不留在他宮裡,送到郢王府做什麼!
……
等二人敬完了茶,安茹兒定了定神,才緩緩開口道:「今日是頭回見到兩位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是高興。我年長了你們幾歲,自然要多照顧你們一些。今日就罷了,往後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你們就不必日日來我這敬茶了。在這郢王府,主要還是齊心協力伺候好殿下才是。」
「是,謝王妃體恤。」二人異口同聲道。
安茹兒端起了一旁的茶,又抿了一口。再一抬眼,就將目光落在了唐嫵身上。唐嫵一身白色的裙裾,卻獨獨繫著個暗紫色的香包,瞧著,倒是格外顯眼。
「妹妹腰上系的那個是什麼?」安茹兒問。
「回王妃,妾身戴著的是個香包。」
安茹兒放下茶盞,換成了較有興趣的目光道:「哦?我這剛回來,也正巧琢磨準備個香包呢,妹妹這裡面放的是什麼香呀?」
唐嫵側了側身子,試圖擋住安茹兒的視線,然後道:「妾身這香包里裝的就是些破爛玩意兒,王妃見多識廣,自然是瞧不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