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近來有多疼那位喜桐院的,他是知道的。
也正因為知道,於楨才根本不敢抬頭看自家殿下的臉色。
這時,郢王忽然沉著嗓子道:「從順貴妃那兒繳獲的胄甲等物,你今日連夜運出來。」
這一聽,於楨突然睜大了眼睛,順貴妃那些東西,可不是花園裡的擺件看著好看的。那都是騎兵的裝備,一旦運出來,就意味著見血的廝殺。
「殿下是要出征了?」郢王提起胄甲,於幀才幡然醒悟。
怪不得那天殿下在見到郢王府的一片狼藉之後,轉身就走了,原來是去宮裡請戰了。
郢王道:「我方與渝國遲早有一戰,王戶達從前線來報,說渝帝現已在荊州紮營,本王已派人去秦州疏散百姓了。」這一世很多東西都變了,上一世中戌關之戰之後,渝帝是直接借著天災攻占了鄴城,根本沒有秦州這一戰役。
所以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就連他也無從知曉。
「那殿下是準備走哪條路?」通往秦州那個方向路有很多,不同的方向,自然有不同的作戰方式。
「此戰由程煜掛帥,他守城池,本王走西北方突擊。」
於楨一聽,臉色立馬凝重了起來,「殿下萬萬不可,秦州與荊州雖然只有一江之隔,但山勢卻極為複雜,西北方易攻難守,若是敵方的弓箭手超過三成,恐會令殿下身陷險境。」
郢王堅決道:「此事不必多說,荊州的地形圖王戶達已經呈上來了,現下只需秣馬厲兵,修陣固列即可。」雖說兵分兩路會有些鋌而走險,但真要是打起仗來,還是夾攻的勝算能大一些。
於幀聽後,干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下去了。
雖說殿下絕口不提小夫人,但他卻知道殿下的脾氣,他越不說,就越是在乎。就比如順貴妃留下那些胄甲,殿下一直說帶等過些時候再取出來,誰能想到這才沒過兩天就改了主意。
就在這時,曹總管突然在門口報,說王妃在外等候有事求見。
郢王一皺眉,乾脆地說了句不見。
這幾日,安茹兒是恨不得一日來歲安堂三次,可每次都被拒之門外。
她一跪,就能跪上兩個時辰。
她也不大聲喊冤叫屈,就是默默流眼淚,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按說唐嫵被掠走這個事是敵國細作乾的,安茹兒又無過錯,殿下本不該遷怒於她。但奈何出事的當天晚上楚側妃一直在暗處,郢王后來回府,她就一五一十地把王妃和陸嬤嬤說的話,完完整整地朝郢王複述了一遍。
可安茹兒怎可能認,她大罵楚嫣這是血口噴人,就是趁機想拉她下水,她跪在地上,楚楚可憐地要殿下為她做主。
安茹兒還反問楚嫣,問楚嫣為何明明看見唐姨娘受辱,還要在暗處一直躲著,都不肯出門呼救。
這話一出,也算是讓楚嫣自己也搬起石頭砸腳了。
你一句我一句,二人吵得是不可開交。
這事若是放在平常也就罷了,可這倆人千不該萬不該在郢王已是怒火中燒的時候上演了一出,狗咬狗一嘴毛。
她們還沒吵完,就得了一個「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