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約有半個時辰,安茹兒果然看到郢王的人影。
她從桂花樹後上前一步,輕聲道:「殿下。」
郢王皺眉,低聲「嗯」了一聲,然後挑著眉淡聲問道:「有何事?」
「過些日子便是程老夫人的壽宴,妾身這剛受到請帖,便想著來請示殿下……」
安茹兒話還沒說完,就見落英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郢王身側,「殿下,不好了,夫人說她忽然肚子疼地厲害。」
郢王一聽,便感覺到太陽穴突突地跳,他再無暇顧及站在一旁話還未說完的安茹兒,就大步流星地推開了喜桐院的們。
可他一進門,就望見那個說肚子疼的不行的人,手裡拿著個話本子,正在往嘴裡塞葡萄。
第54章 「妧」字生辰牌
郢王走上前去,板著一張臉。
「不是說肚子疼嗎?」
唐嫵小臉紅撲撲的,見他這語氣十分冷淡,剛入嘴的葡萄就不禁定在了嘴裡,立馬撐圓了腮部。
是嚼也不敢嚼,咽也不敢咽。
可這葡萄著實在讓她有些尷尬,唐嫵只能趁他還未繼續開腔的功夫偷偷開始咀嚼,可牙齒剛壓上葡萄籽,還沒咽下去,唐嫵就被郢王捏住了下巴。
「拿肚子裡的孩子騙我,你說我是不是該罰你?」
唐嫵被他這般桎梏住,眼圈裡立馬蓄上了淚水。
她心裡忍不住隱隱難過,她只要一想到她初為人母受得種種罪,眼眶中瑩亮的水珠就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大著肚子,懷著他的孩子,還要被主母刁難,難道她沒有功勞還沒有苦勞嗎?
他怎麼這麼狠的心,還要想著罰她?
做個妾怎麼就這般難?
別說,她這一哭,郢王捏著她下巴的手就僵住了。
唐嫵與他一處,向來都是知情知趣,就連眼淚都是流的恰到好處的,從未有過半點兒逾矩,可今兒怎麼就……
郢王鬆了手,動了動喉結,又開口道:「怎麼了這是?」也許他本人都未發現,只要對面那哭哭啼啼地小人兒沖他賣了慘,他這聲音就只能一柔再柔。
唐嫵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抽搭了兩下,帶著哭腔道:「妾說了謊,妾身認罰。」
讓她這麼一說,郢王就把剛剛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依照大燕律例,就是犯了重罪,只要自首都可緩行。
就她這副樣子,叫他怎麼忍心罰?
「嫵兒。」郢王輕聲喚道。
唐嫵就像聾了一般,一絲反應都沒給她。
郢王身手去捉唐嫵的小手,卻被她靈巧地給躲開了,縱然郢王再是不懂女人心,他也知道她這是跟自己賭上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