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繡的臉被林芙打地側到了左邊,她低低笑了兩聲,「那孩子是在程家大夫手裡斷的氣,而那侍女是被國公爺親自下令杖斃的,長姐說說,這究竟與我何干?說到人命,那我救姐姐那兩命呢?姐姐可有給我論功行賞嗎?」
林芙看著昨日還在一起賞花喝茶的姐妹,今日已是面目全非,突然感覺胸口最後一次悲傷,都已被她耗光了。
林繡看著林芙的那一張線條無比柔和的小臉,逐漸變得冰冷,鋒利,她笑著抬眼道:「長姐若是現在就受不得了,那接下來的話,妹妹還要如何說下去?」
林繡的說話的語氣,讓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程老夫人對她可沒甚感情,見她在程府如此囂張,便對著一旁的女侍說,「給我把她摁在地上,既是罪人,那起碼要有個罪人的樣子!」
話音一落,老太太近身伺候的那幾個女侍和婆子一同上前,桎梏住了林繡的雙手,剛抵住她的膝蓋要向前蹬一腳,只聽她厲聲道:「你們誰也不能碰我!」
「大燕律法孕婦不得被行拷鞫,即便妾有罪,也得等妾產下我兒,百日之後才可決遭!」林繡一字一句道。
這話一出,倒地是震驚了四座。
程老夫人起了身子,皺眉對著她道:「你說你有了身孕?」
「是,老太太,妾已有了將近三個月的身孕,妾縱然有罪,可幼子到底是無辜,大燕律例向來對幼子十分寬宥,哪怕是繼子,命繼子,奸生子都不會被其母所連累,所以我肚子裡的小兒,自然也當如此。」
聽完他這話,程老夫人不禁譏笑了兩聲:「林氏,別說你在年初之時就已不再是安家婦,就說你曾是安家婦之時,你也已是守了多年寡!事已至此,你休給我耍甚把戲,你有孕!那難不成是與人通姦了嗎?」
聽到這,林繡把目光轉到了程衍之身上,然後直愣愣地看著他道:「國公爺,你說我通姦了嗎?」
方才林繡的語氣不可謂不囂張,但她與程衍之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倒是徹底柔了下來,也可以說是極盡柔情。
其中的暗示,已十分明顯。
程老夫人這一輩子什麼腌臢齷齪之事沒見過?即便她意有所指,也得讓她把話咽回去!
於是程老夫人又一巴掌揮到了林繡臉上,「你這賤婦!難不成以為揣上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就又能輕而易舉地嫁禍於人嗎?」誰都知曉她這大兒子被林芙迷的神魂顛倒,若說茂之做了什麼荒唐之事她還信,但衍之絕無可能!
林繡低頭用手捂著小腹,然後對程衍之開口道:「妾這是不是嫁禍,國公爺自然是知曉的。長姐小產那日他做了甚,難道還非要我一字一句說出來嗎?」說著,她又抬手攏了攏發,慢聲開口道:「其實要我說,我也是說不清的,畢竟那日的酒,喝的實在是多了些。」
話音一落,中廳內的所有人都回想起了林芙上幾個月的小產之事,那陣子,林芙臥在床榻上起不來,程衍之便告了假,他除了陪著林芙,就是愁悶在西苑喝些酒……
程衍之的這些舉動,府里的人皆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