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郢王在這事上向來是有分寸的,從沒弄傷過她,所以在他說了那句「嫵兒,我會輕些,定會輕些」之後,唐嫵便半推半就地從了。
黑夜能讓欲望開花,也能讓邪念發了芽,從她嗓子眼兒里冒出來的那細細柔柔的求饒聲,就像是戰場上的擊鼓聲,讓他忍不住夾緊馬腹,絕塵而去,朝她的領地,狠狠插上屬於他旌旗。
可等天一亮,理智歸位,他瞧著外面春光燦爛,鳥語花香,便不忍再直視這些斑駁清晰的紅紫了。
一抹愧疚湧上心頭。
他明明不是重欲之人,怎的就非要折騰她。
郢王怕極了她那雙含水的眸子,泫然欲泣的,簡直要了命。昨夜未守約,他怕她醒來生怨,故而討好地給她塗了藥膏。
隨後,郢王又將那提前派人打好的長命鎖放在了她的枕畔。
等他掀開帳紗出來時,抖了抖袖口,自然又恢復了往日裡矜貴自持的模樣。
唐嫵累得一直睡到了下午,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動了動眼珠子,盯了房梁好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來到了銅鏡前,她拉開了自己的小衣,仔仔細細地瞧了瞧。
青的青,紅的紅,紫的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身上有什麼藏寶圖。
半響,唐嫵冷笑了一聲。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
用過午膳後,唐嫵翻箱倒櫃地找起了衣裳,挑來挑去又選了個帶高領子的。
她不禁托著腮嘆了一口氣,在心裡頭下定決心道:今晚定要早早地去同周公幽會,絕不會再被他的甜言蜜語矇騙了。
今夜郢王有政務在身,所以晚膳唐嫵只能是一個人用了。
唐嫵一會兒挑起了一根綠葉菜塞進了嘴裡,一會兒又夾了一塊兒羊排,不一會兒,她這米飯都進去了小半碗,楊嬤嬤在一旁笑道:「說來,夫人這胎還算是省心的。」
「嬤嬤為何這樣說?」唐嫵撂下碗筷道。
「雖然太醫常說這害喜的症狀三個月之後會自然減退,但其實呀,那些一直吐到生的,老身可是沒少見!夫人口欲這般好,足以說明這孩子是個知道疼娘的。」
一提起孩子,唐嫵的目光都不禁泛起了柔。
唐嫵跟楊嬤嬤聊了很久,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
在女使撤了碗筷後,落英和雙兒就拿著幾件肥大的裙裾走了進來。
桃粉色,淺藍色,鵝黃色,都是唐嫵喜歡的。
「可是殿下送來的?這麼這般快?」由於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以前的衣裳已是徹底穿不了,所以殿下前日便找了京城有名的裁作來給她量了尺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