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外室的女兒和程曦竟然是同歲。
同歲,這就是噁心人了。
楊氏好歹也是將軍的女兒,雖不及程家這般位高權重,可也受不得這樣的侮辱。
所以程茂之前腳剛一坦白,二房後腳就打翻了天。
程茂之的意思是,這孩子若不是到了議親的年紀,他也沒想過往程家帶,畢竟是他一時荒唐犯了錯,可那程蕤都已及笈了,他總不好見自己的骨肉去嫁個商戶。
他自知有錯,已經在楊氏那求了好幾天,是打也受了,罵也受了。
聽說楊氏氣極時扔了茶盞,給程茂之的頭都打破了,程茂之都沒動地方,只說這樣的事就這一次,再不會有了。
只要楊氏不與他和離,往後他屋裡頭就再也不添人了。
楊氏本來就愛他,他納妾她也忍了,生了允哥兒之後給小院停避子湯一事,她也忍了。這些年來,就連程茂之的小衣都是她現學著做的。
楊氏看著程茂之跪在她面前低聲苦苦哀求,任她打罵的模樣,直接哭到昏厥。
可等第二日一醒來,她發現她還是做不到徹底同他鬧翻,和離回家。
最後,楊氏只能紅著眼眶,喝了那楊柳腰的敬茶,聽那庶出的程蕤喚她一口一個母親。
當茶水過喉,楊氏不禁垂眸感嘆,她今日的苦楚,等再過一個春夏秋冬,還有誰能記得呢?內宅事多是如此,不論男人再怎麼荒唐,可給她們女人生氣撒氣的時間不過就是這兩天罷了。
她若是一直揪著此事不放,便是妒婦,便是毒婦,遲早要鬧個離心離德的下場。
要強如楊氏,經此一事,也算是病倒了……
再說這小院的。
說來,有些事也是巧了,那日敬茶時候,眾人才發現那楊柳腰也是楊姓,但因著主母姓楊,院子裡可沒人敢喚她一聲楊姨娘,只能一口一個小娘的叫著,或者叫穗娘。
若是這穗娘和三姑娘都是安分也就罷了。
入府才幾天,她們娘倆就換著樣地找存在感。
一會兒程蕤向程曦套近乎借字帖,一會兒穗娘又張羅著要見見允哥兒,說是給允哥兒做了雙軟面的虎頭鞋。
再不就娘倆一起跪在程茂之面前垂淚,說見到了曦姐兒才知道何為大家閨秀,蕤姐兒根本比不得。
最後逼的程茂之一個頭兩個大,只能給程蕤也送去上女學了。
如今二房這日子,真是誰都不好過,家宅不寧,也就是如此。
唐嫵剛入程府不久,對程家上下的人也都不甚熟悉,唯獨和程曦的關係近一些,程曦若是受了委屈,她這個做姐姐的,怎麼也該去勸勸。
唐嫵嘆了口氣,「走吧,咱們也去老太太那兒。」
唐嫵剛一進屋,就看見程曦正趴在祖母懷裡哭,見到唐嫵來了,可能也覺得沒面子,立即就沒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