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冷笑連連,合著,她的曦兒就是倒霉嗎!
楊氏原本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是聽完這對兒母女說的話,突然覺得沒有再爭辯的必要了,不論這二人有天大的理由,可下作是真的,害了曦兒也是真的。
她的曦兒與她說,這輩子都不肯再嫁人,這都是誰害的!
她懶得再同這些噁心的東西,再多說一句。
「事已至此,該說的我都說了,這樁醜事,二爺自己斷吧。」說吧,楊氏就起了身子。
行至門口,楊氏又回頭威脅了一句,「若是二爺做不了決定,那我便是去找老太太做主。」
——
是夜。
楊氏身邊的丫頭來報,「夫人,那頭打完了,五十大板一板沒少,穗姨娘已經被拖出去發賣了。」
楊氏目光晦暗不明,又問道:「那三丫頭呢。」
「二爺要將三姑娘送到山西那頭的普華寺,說是讓她日日念佛,懺悔,還說……未見文書,永不得回京。」
聽完這消息,楊氏不禁搖了搖頭,這看似罰的重,但裡面又何嘗不是摻了他的心軟。
五十大板還有氣能拖出去,那便是手下留了情。
至於將程蕤送到山西普華寺去,那便是在心裡留了情。
不過罷了,說到底,這懲罰也是說得過去的。
穗娘終究是陪了他十幾年的女人,程蕤也是他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如今這個結果,只怕也是他咬著牙給的。
楊氏放在手中的筆,吹了吹紙上的墨跡,緩緩道:「蘇瀠,我乏了,把燈吹了吧。」
此事一過,程茂之好似被歲月抽走了十年的光陰,他高大的身軀未折分毫,可是目光里卻加了揮不去的頹唐與消沉。
隔日晚上,他在書房裡看書,偶然在角落裡發現了一捲髮黃的畫卷。
他抽了出來,緩緩打開,不由得目光一滯。
這是……
他許多年前,給她畫的畫像。
這畫中的女子肆意瀟灑,眼睛裡都是他,和那日她眼裡的目光,截然不同。
他抬手摸了摸畫中的眉眼,也不知怎的,他這眼眶就濕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
「進來。」
程茂之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