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她能心安理得地去接受這一切,可頭夜,仍是嚇破了膽子。
因為她死命不從,所以她挨了第一個巴掌……
也許是這一巴掌太過真切,唐嫵的身子驀地一沉,立即睜開了眼睛。
還好,是夢。
她抬手摸了摸臉頰,一臉的淚水。
郢王向來淺眠,她一動,他就醒了。
他下意識地用長臂攬過她的身子,低聲道:「今日醒的怎麼這般早?」
這兩個人本就貼的夠近了,但唐嫵硬是又往他懷裡拱了拱。
好似非要嚴絲合縫不可。
這孩子氣的舉動惹的郢王低低笑出聲來,他從被窩兒里捧起她的臉,這才發現……
這麼還哭上了?
唐嫵的小鼻子抽了抽,看起來可憐極了,淚珠子不斷,他越拍她的背脊,她仿佛越崩潰。
後來他實在沒了法子,只能低頭去吻她,一下一下,輕柔又討好,繾綣著濃濃的愛意與憐惜。
過了良久,她才鎮靜下來。
「夢見什麼了?嗯?」
唐嫵趴在他的胸膛上嗚咽道:「夢裡……夢裡你沒有來,我被發賣了……」
聽到這話,郢王整個人一怔。
他抬手撫了撫她的長髮,語氣沉沉道:「別怕,夢都是反的。」 唐嫵被他養的越來越嬌氣,這樣一句類似「多喝熱水」的話,顯然是哄不好她。
他思索了片刻,握住了她的小手,與她十指相扣,然後低聲在她耳邊道:「今日,我為你作一幅畫可好?」
一聽這話,唐嫵果然抬起了頭來。
「殿下今日哪都不去?」說這話時,唐嫵的眼睛真是亮晶晶的,這耀眼奪目的程度,賽過盛夏的繁星點點,也賽過正午的陽光爍爍。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唐嫵知道自己是睡不著了,於是連忙下地,開始梳妝打扮,漱口,洗臉,盤頭,更衣。
全程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郢王那頭的墨都磨好了,她才緩緩推開了書房的門。
她連忙繞過屏風,端坐在了一個圓凳之上。
郢王坐在桌案前,迅速地攤開一張宣紙,然後用鎮紙壓住邊角,緩緩開始落筆。
他本以為這會兒她總該會老實些,卻不想,他每次抬頭,這妖精都用眼睛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