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也不一定能就這樣,按著所想的那樣去進行。
高一下學期,清明假期時,桑稚從桑延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
她當時打算去上廁所,路過桑延房間時,聽到他在跟朋友打電話,然後隨口說了一句:「我操,段嘉許有對象了啊?」
桑稚的腳步立刻停住。
可之後也沒再聽到桑延提起段嘉許的名字。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站在原地愣了好長一段時間。
桑稚沒回房間,走到客廳,假裝在看電視,然後趁桑延出來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問:「哥哥,嘉許哥談戀愛了嗎?」
「啊?」桑延從冰箱拿了個蘋果,「好像是吧。」
桑稚的眼睛盯著電視,慢吞吞地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等桑延回了房間,她便關了電視,也回了房間。桑稚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微信,找到段嘉許。
她抿著唇,很慢很慢地輸入了一行字。
——哥哥,我聽我哥說你談戀愛了?
桑稚盯著看了很久,最後還是刪掉了。她躺到床上,側頭看著旁邊的幾個段嘉許送的玩偶,鼻尖一酸。
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
桑稚看著被她貼在牆壁的宜荷大學的照片,用力揉了揉眼睛,勉強地把這件事情拋卻腦後,爬起來學習。
她跟段嘉許說過的。
如果找了女朋友,得先給她看看。
他答應了的。
他會告訴她的。
儘管桑稚是這麼想的,但接下來幾天都沒法認真上課。她總會想起桑延的話,看到情侶親昵的時候,也會想起段嘉許。
會想到,他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對女朋友一定也會很好。
可桑稚不敢問。
她怕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時間越拖越長,這樣的狀態一積累。
四月底,桑稚做出了一件她活了十六年以來,最出格的事情。
那天,桑稚在放學後跑回了家,摔了那個她專門為段嘉許準備著的存錢罐。她拿上裡頭的錢,到父母的房間裡偷拿了身份證。
隨後,桑稚到家裡附近的一個機票銷售點買了隔天中午到宜荷的機票。第二天,她背上書包,照常跟父母道了聲再見,而後出了門。
可桑稚沒上平時該上的那輛公交車。她到附近的肯德基換下自己的校服,而後打了輛車,去了南蕪機場。
這是桑稚第一次一個人坐飛機。
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去到那麼遠的地方。
三小時後,桑稚下了飛機。
來之前,桑稚沒查過天氣。宜荷的氣溫比南蕪低了不少,她只穿了件長衛衣,冷得渾身發顫。她給手機開了機。
看到幾十通未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