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了眼。
是段嘉許給她打來的電話。
桑稚接了起來:「哥哥。」
「嗯,你明天上午八點——」還沒說完,段嘉許突然聽到她這邊的動靜聲,沉默了下,話鋒一轉,「你在哪?」
「我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吧。」桑稚有點不舒服,說話也溫溫吞吞的,「跟舍友一塊來的,不過我準備回去了。」
段嘉許問:「你一個人回去?」
桑稚:「我問問我舍友走不走。」
「喝酒了?」
「嗯。」這個桑稚沒敢誠實說,「就一點點。」
段嘉許的聲音淡了下來:「酒吧名字?」
桑稚有些記不清了,扭頭問了下江銘:「這家酒吧叫什麼名字?」
江銘想了下:「好像是,星期八。」
「哦,謝謝。」桑稚回過頭,繼續跟段嘉許講電話,遲疑地說,「叫好像是星期八。」
段嘉許又沉默幾秒:「嗯。你在裡面坐一會兒,我現在過去。」
桑稚啊了聲,沒反應過來他怎麼突然就要過來了,納悶道:「你過來幹嘛,你也想來玩?」
那頭傳來段嘉許關門的碰撞聲,夾雜著他說話時帶著的氣息聲,低沉又性感:「哥哥過去抓酒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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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覺得酒吧里有點悶。她穿上外套,跟其他人道了別:「我先回去了,我東西都還沒收拾。」
江銘也站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桑稚含糊道,「我哥在外面等我。」
江銘愣了下:「你家在這邊嗎?」
「不在。」桑稚用力地眨了下眼,擺了擺手,「但我哥在這邊工作。」
她走出了酒吧。
外頭格外冷,天空還飄起了細小的雪絨。冷風吹得她的精神有了一瞬間的清醒,桑稚吸著鼻子,從口袋裡拿出手套,磨磨蹭蹭地戴上。
桑稚很少見到雪,此時也來了興致。她在附近撿了根樹枝,蹲在地上畫著火柴小人兒。
她有點沒力氣,畫出來的東西歪歪扭扭的。
蹲久了,桑稚還有點想吐,後來乾脆直接坐到了地上。
段嘉許剛好在這個時候到。
他把車子停在路邊,下車走了過來。注意在馬路邊上坐著的桑稚,段嘉許愣了下,大步走了過來,問道:「桑稚,你怎麼坐在這?」
「好像濕掉了。」桑稚扭過頭,訥訥道,「褲子好像濕掉了。」
段嘉許挑眉:「什麼?」
桑稚想爬起來,但又沒力氣:「哥哥,這雪是濕的。」
「……」段嘉許深吸了口氣,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起來,「你這是喝了多少?」
桑稚嘀咕道:「就半杯。」
「半杯什麼酒?」段嘉許垂著眼,氣笑了,「還有,誰讓你來酒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