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哪裡?」字字如夜冰冷,左城言簡意賅。
他在等,等那個人的消息,等了五年,找到了卻還是在等。
男人微抬頭,似乎不敢對上左城的眼,垂著眼睫,幹練的嗓音卻收斂了所有的硬度:「醫院。」
迄今為止,男人進左家已經五年了,今日是他執行過最難,也是最易的任務——跟蹤一個女人。他是一個殺過人,進過監獄的人,跟蹤一個人似乎有些小兒科,之所以說難,是因為五年來第一次他在那個神一般的男人眼裡看見了惶恐,因為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究竟有何能耐?
「病了嗎?」寒冰覆蓋的眼底似乎被某種介質沖刷殆盡了,那種東西叫做擔憂。喜怒不形於色是他的必修,他卻忘了遮掩。
「沒有。」男人微顫著回答,心高懸著,習慣了冷漠嗜血的左城,這樣惶恐不安的左城更讓男人如履薄冰。
「見了誰?」眼中又是一貫的冰寒,似乎剛才的急促的擔憂只是錯覺。
「一個叫齊以琛的病人,也是那家醫院的腫瘤科醫生。」男人如實告知,不敢絲毫錯漏。
「齊以琛?」左城似有深意地喃了一遍,「我要知道他的所有。」
齊以琛?是她愛的男人嗎?
突然而至他起了殺意,抑制不住的想要毀滅:江夏初,如果你愛上了那個男人,我怕我會殺了那個男人,那樣你會恨我入骨吧?我還是會的,所以不要愛上別的男人,千萬。
嫉妒是最可怕的利器,因為江夏初,左城學會了。
殺意,濃濃的殺意,這一瞬的感知讓低頭匯報的男人背脊一涼,一顆心懸出,低啞著嗓音回話:「是。」
「還有江夏初過去的五年,如果有遺漏——」
左城拖長字音,並沒有明言,卻生生多了一股致命的危險強勢,氣場渾然天成。
「我明白。」男人堅定點頭,額上不知何時滲出了密密汗珠。
這是死令,如有差錯……
這個罌粟般的男人是致命的,殺生予奪都在他那雙美得惑人眼球的手上。
「繼續跟著,被發現了,就不用再回左家了。」
他左城從來不養廢人,他是最狠的統治者。
「是。」男人躬身,沒有維諾,只是鄭重。垂首等候片刻,退出了這壓抑的沉靜。
話音落了很久,左城看著窗外,令人心滯的無言。
死寂的夜裡,一人,一窗,站了許久。左城蹙眉,手指不經意間陷進了掌心,他竟然想不起那張思慕十一年的臉,用力地想,卻愈發模糊了,他憶過無數遍與她的回憶,卻發現,竟是如此短暫。
江夏初只能在他左城的身邊,那張容顏除非他死,絕不可以模糊。他的倔強漸漸偏離了,演變成了占有。
「少爺,夜深了。」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從偏門進入,緩步走近左城。一身正裝,顯得幹練精明,一副無框眼鏡更襯得一絲不苟。
「今天真長。」
長到他覺得夏天快過去了。
空中的酒味似乎越發濃烈了,中年男人一眼掃過酒櫃,倒落的酒瓶子滿地,眉頭緊皺,額間縱橫了歲月的痕跡。他嘆息:「休息吧,喝酒傷身。」
「她希望我死呢。」冷硬如斯的左城竟也會有這般的荒涼的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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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喜歡請支持,本文倒敘,開篇有點虐男主,之後就會很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