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絕了後患,就必須有另外的目標。」
絲絲狠辣潛入左城的眼眸,進叔看見了,卻疑惑了,少爺是動了殺念的,可是做法卻大相逕庭。進叔沉沉的眼投去驚異:「另外的目標?」
「記者的第一條要則。」左城微微停頓,嘴角抿成一條線,看不清表情,只有一雙眼很沉很黑,他陰陰問,不待回答,接過話,「挖根究底。」
原來如此,進叔疑惑的霧靄在眼裡清明。與其讓記者們挖根究底,不如給錯的指示。
只是……
進叔抬頭,問:「那什麼人合適?記者的目標有誰來頂替?」
左城沉默,低垂的長睫遮住了那雙幽深的眸子。許久,他輕啟唇:「總會有的,只要不是她。」
別人,左城都不在乎,只要江夏初好好的。她是左城唯一輸不起的,唯一想要珍藏的。
「少爺,你做了這麼多,為何不讓小姐知道?」進叔心緒沉凝,語氣有些急切,隱忍了一會兒繼續,「為了保護小姐,為了不讓記者發現她的存在,為了護她,滴水不漏,可為什麼不讓她知道呢?」
長睫捲曲的幅度像凝固了,左城冷冷的臉,涼涼的眼,還是一貫的他,只有唇角似有若無的無奈。
左城一句話,堵了進叔所有急切的心緒,他說:「知道了又如何?」
如何?如何……進叔答不出來啊,知道了恐怕會不屑一顧的繼續恨與愛的遊戲吧。
可是,可是只有左城一個的規則,而江夏初放縱,進叔覺得心疼啊,他呶呶唇,無法視而不見:「至少——」
至少讓江夏初不安愧疚。
進叔的話,左城沒有讓他說出,他不想的結果,他不要江夏初的不安與愧疚。
左城接過話:「至少——」似乎有些無力,話在中途斷了,很久,繼續,「她還是會恨。」
是啊,不管左城做什麼,江夏初也不會抹掉噬骨的恨吧。已經成為了生命里的一部分,剔除不止朝夕,甚至永遠。
靜了,以為結束了,進叔準備退出,卻聽見左城冷冷的話,就算是背對著,進叔也能想像左城眼裡的狠辣與凌厲。
只聽見,酒杯被放下的聲音,還有左城沉沉的嗓音:「讓她流血的人,我要他一雙手。」
進叔怔愣地站著,繼而微微搖頭,心裡嘆息不止: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她根本看不到您為她做的所有。
原來左城這麼在意,江夏初的手流血了。習慣很可怕的,植入骨血一般地存在,左城習慣了血腥味,他會興奮會瘋狂,可是江夏初的血,一滴就沖刷了左城的習慣,他沒有興奮沒有瘋狂,全是心疼。
她流血了,他就賠她一雙手。
「會更討厭吧,殺人如麻的我,可是我停不下來。」臉上爬滿了陰翳,大片大片,覆蓋了他俊逸的臉。合上眼,左城想遮住赤紅的眸子,讓江夏初厭惡的眸子。
殺戮的種子,很多年就種在左城世界裡了,長成了參天大樹,拔不盡了。
江夏初厭惡染血的左城,可是他為了她,停不下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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