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會場安靜了,趨炎附勢的眸子,見利眼開的嘴臉,互吹互捧的攀談,止於一眼寒光。左城便那樣遺世獨立般站著,不言不語,卻生生讓人沉寂。
這樣的左城,是王者,是誰也不能忽視的存在,關盺生出一種慶幸,至少現在挽著這個男人的是她關盺,不是任何人。
關震北手下僵硬般,舉著酒杯,望著左城:好強的氣勢。這個男人絕非池中之物。
關震北微微收斂,舉步出迎,以上賓禮儀待之。
「爸。」關盺挽著左城的手並沒有因關震北的視線而撤離,她依舊自然。
關盺應該是善於演繹的吧,除了她和左城,其他所有的都是觀眾,她不知會任何劇情,連她的父親也不例外。所以關震北在慶幸著她如斯幸運得到了這個男人的眷顧,可是她卻在惋惜為什麼是遊戲。
關震北對著女人溫婉一笑,不像剛才的商業附和,他此刻扮演的是慈父。轉頭對著左城,客氣拘謹地說:「左總裁能來真是榮幸。」
左城只是微微頷首,沒有表情,沒有動作,氣氛冷沉了。
關盺苦笑,看吧,這場戲還是漏洞百出的,這兩個男人,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情人,卻這般拘謹,小心翼翼。
關震北似乎很會打圓場,也不覺得尷尬,笑談著:「以後關盺就拜託左總裁多多照顧。」
左城還是頷首不語,一貫的沉默,臉上的陰冷似乎一直沒有退卻過。
關盺越發覺得這像一場交易,父親的老謀深算,左城的寓意不明,中間的她作為籌碼,明白地裝糊塗。
不想再可笑下去,關盺覺得該適可而止了,不然左城也會厭倦這樣的附和吧。所以她不露痕跡地轉移話題:「爸,快開始了嗎?」
她的生日會,關盺卻覺得壓抑得難受,似乎充斥著都是冷凝,凍結了所有,不同往年,今年多了左城。她想她會記得這個生日吧,以後每個生日裡想著這一天。
關震北突然蹙起眉頭,褪去了慈父的神情:「關盺,見到關艾沒有,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關震北的語氣不似一個父親的角色,頗有些評頭論足的味道。
「這不還有我嘛,關艾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待會露個面就好,我來應付。」
關震北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慍怒,似乎從鼻腔里悶出來的聲音:「越發不像話了。」又收斂了表情,對著左城言笑晏晏,「讓在左總裁笑話了。」
左城不語,關震北自顧侷促:「有個生意場上的朋友來了,我去招待一下。」關震北似乎很善於處理這種冷場,一句話脫身了,還片葉尷尬不沾身。
一轉身,關震北這隻老狐狸就開始算計:這個男人心思太過深沉,絕對不是簡單的情愛,有什麼目的?他的身價還不至於為了利益,那是?任憑老狐狸老謀深算還是揣測不出一分。
左城千年不改的深沉,連附和也不願意。不過關盺知道,怕是短短的幾句話,左城就把她的家庭摸得透徹吧,比如父親偏心,她乖順,妹妹叛逆。關盺覺得左城應該都看的出來,真是不公平呢,她卻看不透這個男人一分一毫。
悠悠的音樂奏起,開始了,兩個人的生日,一個人的主角。
那另一個人呢?燈紅酒綠的後面,小小的噴水池旁邊,某人在暴殄天物地作踐她那套天價禮服。
很美的衣物,純白色的短裙,蓬蓬地上翹著裙擺,腰間的流蘇帶著復古美。裙子很美,很襯女孩乾淨的氣質,可是卻不配女孩一臉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