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褚韶華也聽的目瞪口呆,深覺宋舅媽是個深藏不露的,原來為了給閨女謀劃親事還能這樣。只是你既是給閨女謀劃了這樣的好親事,你倒是把閨女教好啊。褚韶華道,「我瞧著二弟妹可不像大舅媽的性子。」
「二弟妹的性子更像大舅些。不過,都不像姥爺,姥爺去的早,不然要是姥爺見著你,不知道有多喜歡。」陳大順道,「咱姥爺活著的時候,個子又高又瘦,人長的也是濃眉大眼,出名的俊。可惜,五個兒女,沒一個像他的,都是像姥姥,個子不高不矮,長相不醜不俊。連帶我們兄弟,都是像大舅,長相沒一個像姥爺的。」
褚韶華是自家男人自己瞧著好,連忙說,「大順哥你長的就挺俊,而且,你個子就是那種又高又直的,穿衣裳好看。再說,男人光看長相有什麼用,我哥我爹都長得好,有個屁用,我一想到他們就堵心。」
陳大順見妻子兩遭都提岳家,便道,「要不託人給岳母捎些錢回去。」適當的補貼岳家些,陳大順並不介意。
「你甭提這個。我心裡有數。」褚韶華與這個時代的大多數愛補貼娘家或是愛搜刮娘家的女性都不一樣,她道,「我媽的一顆心都在我哥身上,這老話說的好,救急不救窮,要是家裡有什麼急事,這不消說也得幫忙。如今不過是日子窮些,好吃懶作才窮哪。不必管,我最恨這種不爭氣的人家,要是餓死,那也是活該!若是餓不死,自己能就爬起來掙口吃的!北京城這麼大,我爺爺攢了一輩子的家業,兩個好端端的鋪子,我爹接手沒半年就都敗完了。我就不明白,得怎麼無能的人才能在北京城都尋不到口吃的,硬是回了鄉下。如今日子不好也是自找的!當初我爺爺去逝前,給我留了足足五十兩的嫁妝錢,他老人家這輩子,最疼我了。結果,那錢我連個影兒都沒見著,都叫他們糟沒了。」
褚韶華想到娘家就生氣,陳大順安慰她,「都過去了,咱們好生過日子,五十兩銀子也不難掙。」
「說的是這回事兒。」
夫妻倆說些家長里短,夜深也便漸漸睡了去。第二天一早,褚韶華起床煮了二十個雞蛋,早早的開始燒早飯。小邵東家李掌柜也都起的很早,見褚韶華在燒飯了,陳大順已經把邵家的騾子餵好了,小邵東家心裡真叫一個感激,想著陳家人行事真真是極好的,連忙說,「弟妹,你別忙了,我們不在家吃了,去路上隨便買些煎餅油條的就成。」因他比陳大順略長,就稱褚韶華弟妹了。
褚韶華自灶畔起身,笑道,「我想著你們怕也沒空在家坐著吃早飯,趁著天早涼快趕路是正經。我煮了幾個雞蛋,搭配著油條煎餅的一起吃,頂時候。水壺我給洗過灌好了,兩壺是昨天的開水,不太燙了。還有兩壺是今早燒的新水,我在外頭晾了晾才灌的水壺,還是有些燙,你們喝時留心,別燙著。」說著把水壺,煮出來用小布包包好的雞蛋乾糧都交給小邵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