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邵東家笑,「天涼快了黃花菜都涼了。」
邵東家見兒子臉曬的紅彤彤,這會兒連頭髮都洗了一遍,擦過臉又要扇扇子,忙說,「你就消停著坐會兒吧,大熱的天兒回來,剛洗過頭,別著了風。清清靜靜的坐會兒,心靜自然涼。」又問兒子,「北京糧價如何?」
「大有可為。」小邵東家道,「是南方的實業家潘先生到北京新開的麵粉廠,我與潘先生交談了一番,帶去的一車糧都賣了,糧價比在家賣可划算的多。」跟父親說了北京的糧價,小邵東家道,「潘先生說了,再有糧食只管送去,若是糧價跌了,他仍按這個價錢收。若是糧價漲了,就按漲的價錢收。糧款當時結清,再無拖欠。爹,這可是個好機會,趕緊,先把咱家的存糧全都裝車,再打發人去各村收糧,糧價比咱糧油鋪收的時候略漲些,也別漲太多。我明兒個再跑一趟北京,要是沒別個事,我就在北京住下,爹你在家裡看著收糧,糧到北京我去賣。新糧下來前,還能賺一筆。等新糧下來,再說新糧的事。」
邵東家立刻安排下去,把自家的存糧都裝車,騾馬不湊手,再著人去尋騾馬大車,好安排兒子明兒個去北京的事。邵東家把這一套安排好,又道,「陳村長他們怎麼說,你們一起去的北京,生意上的事最好先有個章程,咱別兩相撞上,倒成冤家了。」
「別提了。陳村長倒是個厚道人,就是忒厚道了,弄了個著三不著兩的小舅子跟著一道去北京。」把幾人在糧食里搗鬼的事說了,小邵東家道,「麵粉廠那驗糧的,老道的不得了,就他們那些個把戲,在人家眼裡都不入流。當時就咱家和陳村長的糧賣了,我急著回來,後頭的事就不曉得了。陳村長那裡,以後可以讓他代為在陳家村收糧,他是村長,有威望,糧食由他收也好收,咱也別虧了他,按斤兩成色給他提成。別個事,也就算了。」
邵東家道,「這次去北京,備份厚禮給陳家。」
小邵東家笑道,「可是得備份厚禮,現下不急著備,待我和潘東家談妥以後收糧的章程再送不遲。唉喲,陳家大少奶奶真是沒少幫忙,爹,這也就虧是個女人,陳家族裡沒有太能幹的,陳老爺陳大爺又騰不開手,不然這樁大生意,絕落不到咱家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