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華立刻讓照相師傅給拍照,那拍照的響動,嘭嘭嘭的直冒白煙,排場極了。陳老爺道,「請證婚人林先生宣讀婚書。」
主婚人是男方這邊請的人,證婚人是女方請的,都是德高望重的長輩。待證婚人讀過婚書,陳老爺還問,「新郎有什麼想對新娘說的話沒有?」
新郎邵先生握住新郎潘小姐的手舉起來,大聲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底下人一片笑,陳老爺挺風趣的說,「從這說話的音量上就能看出新郎的誠意啊!」又問,「新娘有什麼想對新郎說的嗎?」
新娘潘小姐眉宇間滿面喜氣,對著話筒道,「這也是我想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果然心有靈犀,天生一對。」陳老爺笑著打趣一句,道,「今天陽光燦爛,預兆著我們新郎新娘以後的生活也如今日的天氣一般,一生燦爛。」他不著痕跡的瞧兒媳婦一眼,褚韶華點點頭,陳老爺便道,「有想跟新郎新娘合影的只管上前,稍後我們去宴客廳,為這對新人舉杯歡慶。」
褚韶華立刻安排著拍照,新郎新娘還有雙方父母,得拍一張。然後,與彼此父母各拍一張。再有想過去一起拍的,只管上前,今天基本上新郎新娘就是個擺設,忙的都是大家。
這一天的主婚人做下來,陳老爺覺著可體面了。
褚韶華更是從早忙到晚,一直到送走客人,新人也去了新房,褚韶華留下來收拾小花園兒和宴客廳那些年擺放的鮮花,這花兒也沒人要,花店也不會回收,褚韶華乾脆叫租的那小汽車跑趟私差,全搬自己家去了。
一直待過來赴宴的賓客全部告辭,褚韶華才隨著陳家人一道與邵老爺夫妻告辭回家。
褚韶華弄了半院子的鮮花,這回陳太太倒是挺高興,這花兒瞧著多好看哪,雖是已經在婚禮上用過,也不大新鮮了,但擱屋裡插瓶也挺香的,陳太太在屋裡插兩瓶子,宋苹也弄了兩瓶子到她自己屋兒,餘下的都叫褚韶華收起來曬了乾花,褚韶華打算留著做個花瓣枕頭。
她是第二天到六國飯店跟小邵東家報帳的,褚韶華揣著小帳本,還有剩下的錢以及小邵東家借她的手錶,一五一十的跟小韶東家念叨了一回,笑道,「您當初給我辦事的錢可忒多了,我也不知道美金這樣值錢,原還以為這紙印的票子不如咱們的金銀值錢哪,原來這美國紙鈔不一樣。一共用了一百八十七塊六毛,還剩下八百一十塊,和這些散碎銀子。您看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