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見了好簽,都會高興。不管迷不迷信,都是一樣的。小夫人拉著白廳長在桌前坐下,道,「我特意置了酒菜,年下你事務忙,可得好生補一補。」
白廳長攬住小夫人的細腰,嗅著她身上惑人芳香,想著她這麼大冷的天,特意到潭柘寺去給自己求籤的一片心,還是道,「今兒我可得回那邊兒。」
「我知道,所以早置了飯菜,吃頓飯的功夫總有的吧。」小夫人難掩委屈黯然。
白廳長瞧著實有幾分心疼,好生呵哄一番,方哄得佳人展顏。
如此兩人情分愈濃,待醞釀的差不離了,小夫人前天做的新衣也做好了,方與白廳長說起孩子的事,小夫人道,「我去同仁堂診了,大夫說,十有八九是個兒子。」
白廳長已過而立之年,膝下唯有一女,自然是盼兒子的,聞言一喜,握住小夫人柔荑,問,「可是真的?」
「同仁堂的老大夫,還能有假不成?」小夫人嘆口氣,「我心裡也是盼著能給你生個兒子,好延續香火的。只是,以後兒子入籍上族譜,你心裡可有章程?若只我一人,進不進你家門,我都忍得耐得,可有這麼個小東西,以後叫人說起來,算是怎麼回事呢?」說著便垂下淚來。
白廳長連忙道,「看,好端端的,如何哭了起來。」到底是看重兒子,道,「不如這樣,你略等幾日,我回家再與老太太好生商量一二。」
小夫人拭淚道,「老太太原就不喜我,你偏去說這事,萬一把老人家氣個好歹,可叫我如何?我縱無福不能服侍在老太太身邊兒,卻也不想她老人家因我這裡的事惱怒。」
「不與娘商量好,你如何進門?」
小夫人心說,你要是能做你娘的主,我早進去了!便眨著一雙濛濛霧眼道,「我跟你這許久,雖沒登過你家門兒,可你家裡太太想來也知道我,我也知道她。我心裡,是極敬重她的。聽你說過,她亦是個再知禮不過的好人,我們都是服侍你的,我被你沒名沒分的養在外頭。知道內情的,說當初是你騙我說你未有親事,騙了我的真心,我是沒有辦法,才依了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那等不正經的女子。我也是正經念過書的好人家的閨女,別人誤會我尚可,若是叫姐姐誤會了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若心裡還有我,不必叫老太太知道生氣,我想著,先給姐姐請安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