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苹不是什麼大病,倒是心病居多,她與陳二順成親這好幾年,一直不見動靜。因這個,宋苹在陳二順面前越發抬不起頭來。倆人昨兒個吵架,就是因著晚上睡覺時,宋苹一抖擻陳二順的衣裳,陳二順衣裳里掉出個紅布包,打開來,裡頭竟是一縷頭髮。宋苹當時就不幹了,倆人還動了手,陳二順罵的那話,褚韶華現在想想都是大搖其頭。再想想陳二順的人品,宋苹就是沒孩子,陳二順在外勾三搭四難道就有理了?
再說,這沒孩子不一定是誰的緣故!
褚韶華昨兒安慰宋苹許久,陳太太也罵了陳二順幾句,如今宋舅媽過來,母女倆必要在屋裡說些私房話的。
說來,宋舅媽為人,褚韶華除了煩自己娘家人,就是神煩宋舅媽,心下是將宋舅媽與王大姨放到同等天秤上的攪屎棍。自陳家日子又興旺起來,且搬到縣裡,宋舅媽偌厚臉皮,哪個月都要過來兩遭,還次次手裡不空。她來得勤,憑陳太太說啥指桑罵槐的話,宋舅媽只管聽著,下次照來賠笑。
這時間長了,陳太太宋苹也是無法。
如今宋舅媽聽閨女哽咽的說了陳二順在外頭有人的事,宋舅媽也難住了,宋舅媽問閨女,「給你的生子藥,你還吃著沒?」先前陳家敗落,宋舅媽就沒再給閨女送生子藥了。後來,陳家日子轉好,這生子藥又接著送了。
宋苹點頭,「一頓不落的吃,娘,你這藥到底有沒有用啊!」
「有用,怎麼沒有?」宋舅媽愁道,「可你這吃好幾年也沒見動靜,苹兒啊,別怪娘說話傷你的心,興許是你……」
宋苹眼淚落的更急了,宋舅媽給她擦淚,她自認是個有能為的,道,「哭有什麼用,這得想法子。」
「這能有什麼法子,但凡我能生,哪怕生個丫頭也好。」宋苹眼淚流的更急,因著一直沒動靜的事,她姑也沒少念叨,在丈夫面前更是抬不起頭,宋苹只覺了顆心仿佛浸在黃連水裡一般。
宋舅媽倒是轉而有了主意。
不過,宋舅媽沒與宋苹商量,而是先在外打聽了陳二順的姘頭小婊子,同陳二順說的。
宋舅媽這事辦的頗是機密,褚韶華只看她總是來裁縫鋪子,有些礙眼,想著怎麼把人打發走,卻又覺著陳二順近來總時不時打量她是個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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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順對褚韶華的感覺很複雜,他與大哥是同一天成親,可各種的媳婦卻是這樣的天差地別。他娶的舅家表妹,要說以往也有表哥表妹的情分,這麼說吧,要是單純的做表哥表妹,陳二順估計也能湊合著做個不怎麼中用的表哥,看宋苹還有些個表兄妹的情分。可做夫妻,又是與大哥同一天成親,自有所對比。
成親頭一天的對比就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