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太原是形容不出,給丈夫這樣一說,不禁點頭,「就是這麼個意思。」
容老爺問容太太,「老宅那邊大侄女不是九月的嫁期麼,禮可備好了?」
容太太道,「我備了四樣,一會兒你瞧瞧。」
老兩口隨意的說著些家常瑣事,其實,不只容家夫婦看褚韶華不同了,就是同在容家租宅子的吳太太也倍覺稀奇,一早上就在屋裡跟家裡男人說,「不知道褚小姐是不是有什麼喜事,今早可高興了,見我主動問好來著。」
「褚小姐什麼時候見你不問好了,我看她挺有禮貌,見人都會說話。」吳先生對鏡整理著新做的石青長袍。
「以前就是順嘴兒打聲招呼,今天還問我要不要幫忙帶早點,唉喲,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人家褚小姐是要工作的,早出晚歸,你以為像你呀,整天在家沒事情做的。」
「我怎麼沒事情做,我事情多的很咧。早起晚睡的伺候你,這不是事?洗衣做飯,這不是事?你現在請個傭人得多少錢?」原只是夫妻二人隨口閒話,結果卻險些引起家庭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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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韶華的變化,吳太太都能感覺出來,沈經理更是覺著稀奇,突然間就覺著褚韶華從一個很急切的狀態緩和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褚韶華依舊做事認真,對人對工作的態度一如往昔,可就是覺著,這個人不一樣了。
褚韶華是帶著聞知秋借給她的英文書到的公司,褚韶華提前用塊小碎花的四方布包好的,她直接讓送她上班的黃包車車夫把這書送到市政廳,交給聞知秋就好。相信今晚聞知秋會有別的舞伴,兩人以後來不來往,也沒什麼關係。
待月末最後一天營業結束,九月剛剛開始,沈經理的辦公室就收到了俞小姐的新婚請帖,沈經理看過後遞給褚韶華,與褚韶華道,「去花店定個花籃,介時讓花店送去。」
褚韶華見是大紅的燙金請帖,打開來看,是俞小姐與陸公子的結婚大喜,褚韶華道,「不是說陸公子家裡有妻有妾麼?俞小姐進門兒也應是妾室,這上頭說是同陸公子結婚,是不是陸公子同元配和離,娶了俞小姐。」
「你可真會想。」沈經理道,「什麼結婚啊,自己糊弄自己哪。這不過是做了陸公子的外室,還結婚!連個妾都沒爭上呢!」
褚韶華這才知道裡頭的講究,把定花籃的事記在心裡,褚韶華道,「一會兒我去問問別的經理室是個什麼意思,要是都定花籃,便一起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