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秋把事情交給母親後就將心放在工作和褚韶華身上,聞太太效率極高,第二天就打聽出來了。聞春華說了句,「不是田四,是她身邊兒的丫頭叫小粉的說,那總代理就是以後生意都給姓褚的做,不給別人做了。田四還說小說胡說八道,根本不對。我當時一急,沒聽田四具體說。要說也是丫頭誤事,真箇沒見識。」
聞太太險沒氣厥,指著聞春華的手顫的仿佛中風病人一般,「你個笨蛋,還說別人沒見識,丫頭說話還不是主家的意!不然她一個小丫頭,如何曉得這些商業上的事?」
聞太太頭疼半日,既氣閨女蠢叫田四給算計了,又氣田家不厚道,晚飯都懨懨的沒吃幾口,把兒子的毛衣最後一針收了,拿起來看了看,錢嫂子直贊,「這顏色,這厚實,穿上一準兒暖和。外頭賣的也就樣子好看,不比太太織的保暖。」
「原想早些織好叫阿秋入冬就能穿上,偏生家裡這樣一樁事,那樣一樁事,就耽擱了。」
「如今也不算晚,眼瞅冬至,正是冷的時候。」說著端上一盅暖湯,「太太也歇一歇,少爺一直說不讓您操勞,讓您好好休養。這湯我燉了一下午,您嘗嘗。」說聞家以往是大戶不是沒道理,如錢嫂子,這就是聞太太年輕時陪嫁舊仆。後來也嫁了男人,只是命苦,男人早早故去,錢嫂子就未再改嫁,一直在聞太太身邊幫著幹活。這樣的老僕,其實與半個家人也無異。如今家境好了,錢嫂子幫著操持家事,也能給聞太太做個伴兒。
「你也去盛一碗,咱們一起喝。」聞太太喝著湯,也就跟錢嫂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這一輩子,就是沒嫁個好男人,你說,春華這沒心計的樣兒,可不就跟那死鬼一樣,嫁了人也不能寬心。」
錢嫂子說,「咱們大小姐如今也嫁了人,兒子都生倆了,在婆家立得住腳。況咱家裡還有秋少爺,少爺這樣有本事,小姐的日子就差不了。凡事多提點著小姐些,小姐到底年紀小,又是個直性子,不比那些個七彎八繞的。」
「你說說這個田四,怪道阿秋一直瞧不上她,我以往也叫她糊弄住了,竟不知她是這等樣人。」聞太太說來也是著惱,喝了半盅湯就放下了,「這親事也得兩廂情願,阿秋不願意她,她就來害褚小姐。這叫什麼人哪,這樣的人,心腸就不正。以後可不能再叫雅英去外家住了,星期六早上去,下午就把她接回來。慢慢遠著些才好。」
錢嫂子稱是,見聞太太為此煩惱,就岔開話寬慰聞太太,「要說還是少爺眼光好,褚小姐人生得漂亮,又這樣能幹。以後有這樣的媳婦進門兒,太太還愁什麼。就是咱們小姐,有這樣的兄嫂護著,一輩子也太太平平的。」
果然,聞太太立刻轉憂為喜,「我就盼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