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小看女人傳播事件的能力。」
「那些無知婆娘不必理會,倒是有件事我一直覺著不必問,這回得問一問,你跟田四沒什麼吧?她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對你有所誤會?」褚韶華兩眼灼灼的盯著聞知秋的側臉。
聞知秋只管看路,「你覺著我是會讓女人誤會的性格?尤其那個女人還是我小姨子。說來,她以前瞧著挺乖巧懂事,這幾年長大,倒不比從前了。」
「她這樣的,也只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倒是那個田三,如果寶華寺大師是田家人出主意請來的,那必然是田三的主意。」褚韶華收回視線,問聞知秋,「許先生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
「哪個許先生?老的還是少的?」
「老的。」
「你要去套許次長的近乎?我勸你別費這個神思,許次長和我岳父是過命的交情,倆人還做了兒女親家,你再如何也不可能把許次長拉到你的船上去?」
褚韶華不答這話,反是道,「誒,我跟聞家這麼幹仗,你倒是沒事人一樣?」
聞知秋唇角帶了些笑,他看褚韶華一眼,繼而道,「從原則上講,我從來不會涉入商界之爭。韶華,如果我牽涉其間,會讓我的仕途產生無數麻煩。」
「這個我明白。」褚韶華道,「你能這麼想,是你明智。我也贊成你能不涉商界之事。」
聞知秋心下一暖,卻沒有再說田家的事,而是說到自家,「我家祖上,勉強也算蘇州旺族,從明時家業開始興旺,一直到前清,祖上也出過巡撫、總督的高官,可到我念書的時候,族中雖尚有富戶,卻十分有限了。我家這樣幾百年的家族都免不了盛衰之事,田家自然也一樣。」
「家族人才寥落,衰敗再所難免。不是你,也會有別人。只是你剛來上海未久,田家這塊肥肉,你怕是分不到什麼。」聞知秋溫聲道,「當然,這事他們請你摻一腳,未嘗沒有給我一杯羹的意思。老席有沒有與你提過分你一份的話?」
褚韶華心下一跳,恍然大悟,「我說席先生怎麼說,將來必有我一份。我沒應他。」
聞知秋有些意外,挑眉,「怎麼沒應?」
「我雖沒多少錢,可向來只拿明白錢。我也不過是給席先生一些建議,他說有我一份,我以為是不虧待我的意思。可我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實質的投入,自不會無緣無故的要他的錢。」褚韶華快人快語的說,而後嘖嘖感嘆,「真是不得了,席先生一句話里竟有這麼多的意思?竟是要借我的手堵你的嘴,還能讓我承他的好。他這可真是太會算了,怪道他家能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