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秋,「你加入幫派了?」
「沒有,就是跟穆先生結拜了兄妹。」褚韶華問,「穆先生是不是有很多結義兄妹?」
「那倒沒聽說。」聞知秋奇怪,「雖說他是紅十字會的會長,也不會因二十萬就認你做妹妹呀?」依褚韶華現在,穆子儒非要認義兄妹,的確是不好拒絕的。
「不用想這個,反正現下看來沒什麼壞處。」
聞知秋也便暫放開手不提,問褚韶華,「你不是說你娘家人要過來,可有什麼要準備的?」
「什麼都不用準備,你一分錢都不要花。你也少過來,我自有主張。」
「那起碼一起吃頓飯吧?」
「這些事以後再說。」褚韶華完全沒有讓娘家人與聞知秋一起吃飯的意思。
聞知秋道,「我媽想跟親家見個面。」
「不必。以後就算結婚也是你我之間的事,與我娘家沒有半點關係。我早跟你說過,你就當我沒娘家就是。」
聞知秋畢竟是大家族出身,對褚韶華這種對娘家的冷漠與防備並不能完全理解。褚韶華也不欲同聞知秋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出身,褚韶華能做到的就是,待母女團聚後便與這群人做徹底切割,老死不相往來。
褚韶華讓劉嫂子打掃出兩間客房,準備些洗漱用具之類罷了。
褚韶華這裡做著娘家人來上海的準備,在天津到上海的火車上,褚韶中在臥鋪上酣睡,王燕心中有事,越是往南越是忐忑,小聲問對鋪的母親道,「不會被韶華瞧出來吧?」
「只管放心。她這一走都快兩年了。她走時,萱兒才是個剛會說話的小丫頭。小孩子家,一天一個樣兒,兩年不見,孩子變化大些也正常。再說,我聽說上海可是大地方,花花世界,到那地界兒,誰還記得這麼個家裡的小丫頭片子。說不定,她也不記得了。拿張照片糊弄糊弄,到時多弄些錢是正經。這回先探探道,要是韶華果真有錢,咱以後把萱兒給她弄去就是。」
「這也是。」王燕兒給母親說的心裡一定。
這幾年,家裡日子越發不如以前。這回小邵東家回鄉,準備把父母都接到上海享福的事,王大姨聽說後就動了心思。往縣裡一通打聽,聽說褚韶華在上海發了財,就攛掇著閨女女婿一道跟邵家來上海找褚韶華,弄幾個錢花花,日子也能寬裕些。
可想從褚韶華這裡弄錢談何容易,原是想把閨女給褚韶華弄去的,結果,陳家那老不死的怕是不大成了,把萱姐兒看在眼前不離片刻,就是想把孩子帶出去拍張照片都不成。還是王大姨機伶,在外隨便弄了張四五歲女孩子的照片帶著,充作萱姐兒近照。
剛剛母女二人說的,便是這照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