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放心,這件事我已經和小威廉商量過了。他很願意去,他對街區熟悉,能幫上亞摩斯的忙。」威廉律師笑著說。
威廉太太端上咖啡和小餅乾,親切的說,「嘗嘗我烤的小餅乾,裡面加的是加拿大的楓糖。」
褚韶華讚美了咖啡的香醇和餅乾的香甜。
褚韶華現在招待楊丘和席嘉陵的就是威廉太太烤制的小餅乾,聽楊丘介紹說席嘉陵是席肇方的兒子,褚韶華難掩詫異。席肇方與聞知秋是朋友,雖年紀略長席知秋一些,也不過四十來歲,席嘉陵瞧著卻是與楊丘相仿,二十幾歲模樣。
當然,席肇方生育早,也不足為奇。
比較尷尬的是稱呼,褚韶華與席肇方是平輩論交,這樣算席嘉陵就小褚韶華一輩。褚韶華向來大方,笑道,「咱們各論各的就是,嘉陵你多大了。」
席嘉陵道,「我今年二十五歲。」
「我長你一歲。」褚韶華端起咖啡喝一口,說,「席先生是商界前輩,我雖然在上海的時間只有兩年,對席先生的風採為人極為敬仰。要不是我出國,我們生意上都要有些合作的。嘉陵你先前並不在波士頓吧,不然我不能沒見過你?」
「我一直在紐約,經營家裡的生意。」席嘉陵把帶來的禮物送給褚韶華,說,「我要是在波士頓,早該來拜訪褚小姐。家父在上海聞知褚小姐的事,十分欽佩褚小姐的英豪俠氣,褚小姐你現在為一位可憐的女子伸張正義,在美國打官司,律師費不菲,這是家父的一點心意。請您勿必收下。若有其他差譴,凡席家所能,您盡可開口。」
褚韶華接過禮物,席嘉陵再遞上支票,褚韶華見是張五千美金的支票,誠懇道謝,「席先生是雪中送炭。不瞞你,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了。」
席嘉陵立刻就要再開一張支票給褚韶華,褚韶華攔住他,道,「這張支票不要給我,捐給《正義報》吧。若這場官司能在市法院完結,我的經濟不成問題。如果要打到州法院,我必需有能支撐官司進行的財力。所以,我就不推辭了。」
席嘉陵也很關心這件案子,問,「現在情況如何了?」
褚韶華道,「刑事法庭這邊,法官認為克拉拉罪行較重,已經取消了聽審,準備直接進行預審聽證。民事法庭比較同情克拉拉的遭遇,訴答原是定在下月進行。因為離聖誕近了,就再推遲一個月。我認為這並不合理,難道克拉拉殺了約翰還要給予約翰家族民事賠償,這簡直是沒了天理!亞摩斯已經得到克拉拉的授權,準備起訴約翰家族,讓他們為克拉拉所受的身體虐待與精神虐待付出代價!」
只聽褚韶華這幾句話,席嘉陵真心覺著,沒天理的並不是約翰家族,而是褚韶華。這都把人殺了,還要人家家裡賠償兇手一大筆錢,這理也不知道是褚韶華怎麼琢磨出來的。
褚韶華很快給了席嘉陵以解釋,「一個女人,遭受丈夫的重度毆打,長達七年的時間。這七年,沒有一個人向她伸出援手!警察與法律是這樣的冷漠,約翰家族難道對克拉拉的遭遇一無所知,他們家竟然培養出這樣喪心病狂的後代,理當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