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學生的面試,面試老師很少談及成績,反是問志向理想的要多一些。褚韶華一向不隱瞞自己的野心,她說,「來美國之前,我希望學習經濟,因為我認為經濟是一切的基礎。我在我的國家時,每個月都會定期向育善堂捐款……」褚韶華向面試老師解釋了育善堂是公益組織,「有很多人不是沒有善心,也願意做善事,但是沒有錢。我希望能賺很多錢,來改變一些力所能及改變的境況。成年人應該獨立,可那些沒有依靠的孩子應該得到社會的幫助。」
「到美國後,我慢慢改變了一些我的想法,經濟當然很重要,但制度的重要性完全不遜於經濟。我所經歷的一些事,讓我對政治產生了興趣。」褚韶華說,「我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可以說嗎?」
「當然可以。」
「美國是自由與平等的國家,可是在這個國家裡,女性在法律與社會的認知上,包括女性對自身的認知,依舊處在男性的輔助位置。不只美國如此,這是全世界的女性現狀。女性想獲得金錢並不難,幸運的出身在富裕的家庭,自有大筆嫁妝或是遺產可以保障以後的生活。哪怕是一般的家庭,只要足夠聰明,也可以賺到錢。但是,錢改變不了女性的社會上的地位。男性只因為性別,從出生便可以占據優勢。這對於女性而言是極為不公平的。」褚韶華很認真的說,「包括這次報考大學,我發現女性能選擇的大學太有限,許多一流的大學不肯招收女性學生。要怎麼改變這一切呢?」
「女性想改變社會,改變制度,在我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投入到社會中來,投入到制度中去。」褚韶華道,「許多年以來,都是男人在建立制度,掌控制度。女人想獲得終極的平等,沒有別的辦法,做與男人一樣的事,要與他們一樣的投入,一樣的熱情,站在同等的位置,可以對制度有發言權。只有那個時候,女性才能獲得與男性一樣的地位。」
褚韶華將自己的思考說出來,她對面試老師說,「所以,我希望能同時讀政治和經濟兩個專業。我希望能通過在大學的學習,更加了解這個世界。世界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我希望將來我可以做一些善意的推動,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我也願意。」
面試老師忽然風趣的問,「像你今天穿的褲裝,是在衣裝上的改變嗎?」
「是。現在是刻意,到隨心所欲,不論女性願意穿裙子還是願意穿褲子,只要衣飾得體就會被接受,也是社會的一大進步。」
沒有哪個學校會拒絕克萊爾.褚小姐,這個時候,就要看哪個學校最具有專業優勢。最後,褚韶華並沒有去讀容臻在讀的韋爾斯利,而是去了史密斯學院。
這也是一所非常優秀的女子學院,學院願意給褚韶華提供大學四年的全額獎學金。要知道,東方人出國留學除了自負費用外,大都是靠政府的補貼和庚子賠款,如褚韶華這樣東方人參加美國的大學考試,還能得到全獎的,鳳毛麟角。
任何國家都有國家保護主義,各國大學會把更多的機會留給自己國家的學生,這是每個國家都會做的事。
所以,褚韶華能得到全獎,很是震驚了波士頓的大學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