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華與余先生、嚴小姐打過招呼,就聽席嘉陵道,「阿鶴,你來了。」
余先生大名余錦鶴。
余錦鶴見到席嘉陵,大大方方的叫了聲表哥。席嘉陵的眼睛在嚴小姐挽住余錦鶴的手臂上一掠而過,笑問,「阿婉如何沒來?」
「你知道,她不喜歡參加這樣的聚會。」余錦鶴道。
嚴小姐伸出白膩膩的小手,對席嘉陵道,「席先生,您好。」
席太太自然的握住嚴小姐的手,親呢的拍了拍,「很久不見嚴小姐,聽說你去了歐洲,什麼時候回紐約的?」
「也是剛回來。」嚴小姐笑,「聽江先生說有波士頓的褚小姐過來,久聞褚小姐大名,我來打聲招呼。」
嚴小姐又問褚韶華什麼時候來美國遊學的,可去過歐洲,褚韶華想嚴小姐可能誤會,她可不是來遊學的,她是正經念書來的,褚韶華只是道,「我去年來的美國。」
席太太補充說明,「韶華姐今年參加升學考試,全美第一名,當時收到七所女子大學的入學通知書,現在就讀史密斯學院,全額獎學金。」
嚴小姐立刻笑起來,細緻的臉頰上兩個小小梨渦,極是甜美的說,「唉喲,姐姐是有大學問的人,跟我這樣只知玩樂的人不一樣。」
褚韶華看嚴小姐妝容精緻,說話伶俐,頗有些風流婉轉之態,雖一雙腳是舊式的,行容舉止皆屬新式。
余先生是個極有學識的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席間說起中國文學與歐洲文學的相同與不同,褚韶華以往在上海讀過一些國外的小說,入學後也選修了一門文學課程,倒還能搭得上話。余先生也很讚嘆褚韶華讀的史密斯學院,「這是美國極好的女子學院,可知褚小姐才華橫溢。」
嚴小姐給余先生布一筷子菜,在一畔笑道,「褚姐姐大學考試可是收到七所女子大學的通知書,可厲害了。」
「我勝在用功,勤能補拙。」褚韶華謙虛的說,「哪裡像余先生一般,已是有名大詩人。」
褚韶華習慣性的交際恭維,雖然她並沒有讀過這位大詩人的詩。不過,能出國留學的,不是有錢的就是有才的,還有這些在國外做生意的同胞,都值得交際一二。